蘭兒快速的吃完飯後走到門口守候,任鴻飛拿紙捲菸,掏出小鐵盒放在桌上開啟,李進忠趕忙用火石引燃火摺子替任鴻飛點上。
又與李進忠飲下幾杯,任鴻飛伸出食指勾了勾,李進忠立即附耳過去,任鴻飛開始低語吩咐以後的行動。
說了許久,但李進忠從一開始就神色大變,等聽完後冷汗幾乎溼透了衣襟,如同坐在針尖之上,更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坐立不安、滿頭大汗的李進忠,任鴻飛冷笑一聲:“怎麼,李公公是害怕了還是不敢呀?”
李進忠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微微發抖的囁嚅道:“這個、這個、奴才實在是...”
任鴻飛沒理他,目視著桌上的酒壺,深深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
李進忠低頭想了一會,又擦了擦汗,終於站起躬身道:“小王爺,奴才膽小無用,實在不敢做如此大事,還請小王爺恕罪。”
任鴻飛猛的轉向李進忠,眼中射出兩道刀鋒般的厲芒,李進忠嚇得趕忙低頭跪下,任鴻飛沉默著盯了他許久,冷冷一笑道:“李公公,有個叫魏完吾的是河北滄州肅寧縣人吧,哦,就是北直隸。”
李進忠大驚,他原本姓魏、字完吾,揮刀自宮來到北京後,便改名李進忠,之前的姓氏和經歷未曾向任何人提起過,卻不知任鴻飛如何得知。李進忠囁嚅道:“小王爺真乃神人也,卻不知...”
任鴻飛冷笑著打斷:“聽說他入宮前還有個女兒,雖然給他賣了,但我若想找到她估計還不是難事。”
李進忠年少時家境貧窮,混跡於街頭,不識字,但卻懂得射箭與騎馬,喜歡賭博,迷戀酒色,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家裡給他娶了老婆,後來還生了個女兒。
但他並不肯安心生活,仍舊大賭特賭,家裡僅有的一點錢財,也終於被他用光用盡,還欠下鉅額的賭債。
被債主逼上門的李進忠,義無反顧的賣掉了老婆和女兒,揮刀自宮,獨身一人來到了京城,當上了太監這個偉大又有前途的職業,那年他二十歲。
李進忠登時又汗流浹背,立即如搗蒜般的磕頭,任鴻飛站起冷冷道:“魏公公,你膽小嗎,親自打死王才人的心狠手辣哪裡去了,被狗吃了麼,也罷,既然魏公公不願,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位置,有的是人搶著要,魏公公,我就不遠送了,您請自便吧。”
李進忠一邊磕頭一邊顫聲道:“小王爺恕罪,剛才是奴才不知好歹,辜負小王爺厚愛,奴才願鞍前馬後聽憑小王爺差遣,請小王爺放心,奴才一定按照小王爺的吩咐做。”
任鴻飛坐回凳子,淡淡道:“如此說來,魏公公豈不是欺君罔上,本王於心不忍吶。”
李進忠抬起頭堅定的說:“只要是小王爺的吩咐,別說欺君罔上,就算要奴才粉身碎骨、凌遲寸磔,也絕不敢違抗。”
任鴻飛笑了笑:“魏公公起來說話吧。”
李進忠顫抖著站起,任鴻飛笑道:“魏公公已經在宮中奮鬥了近三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呀,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你的時代很快就要到來了,不如恢復你的本姓,叫你什麼呢,嗯,你如此忠心又賢明,就叫魏忠賢如何呀。”
魏忠賢忙低頭躬身道:“謝小王爺賜名。”
任鴻飛揮了揮手:“既然如此,吩咐你的事就準備去辦吧。”
魏忠賢道:“是、是,奴才一定不會讓小王爺失望的。”說罷返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