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如同大炮轟鳴,雨開始越下越大,明亮的閃電像銀蛇一樣在夜空中穿梭著,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個紫禁城,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好像可以把任何東西震碎。
夏天的雨,總是那麼急,充滿著激情的活力。不似初春的雨,滴答滴答,讓大地充滿生機,也不像秋後的雨,淅瀝淅瀝,那麼富有詩意,更不像冬天的雪,輕輕的,在空中翩翩起舞,再幽幽落下。
雖然壓頂而下的烏雲會讓人感到煩悶窒息,但任鴻飛的心胸卻如同推開了壓在上面多年的頑石,豁然開朗。
任鴻飛大步在走廊上前行,伸手擦拭了下眼中喜悅的淚水。
終於,他不再孤獨,十年啊!經歷了多少的心酸、多少的離別、多少的鬱悶和惆悵、多少的彷徨與悲傷!
任鴻飛輕鬆一笑,搖了搖頭彷彿要甩開這一切:“十年青春百年渡,呵呵、斬不斷的友情,斬不斷的思念,斬不斷的記憶。”
身旁一片黑暗,可任鴻飛的心底卻是無限的光明,走到李選侍的廳堂推門而入,朱徽媞正縮在孃親的懷裡躲避著霹靂和雷聲的肆孽,廳堂內已經燃起了罩著薄紗的宮燈,只剩下一名宦官在旁邊守候。
任鴻飛給李選侍行了個禮後打趣的道:“呦,老虎也會害怕呀。”
朱徽媞的耳朵被李選侍緊緊的捂住,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李選侍嗔道:“沒事就回你屋裡閉關去,閒的你跑來嚇唬她。”
任鴻飛嘿嘿一笑,將手裡的竹蜻蜓往桌上一放,嘻嘻笑著道:“孃親息怒,孩兒只是給八丫頭送好玩的來了,不知道老虎吃不吃昆蟲,呵呵,孩兒告退。”
說著俯身在李選侍捂著朱徽媞耳朵的手上親吻了一下,揚長而去。
朱徽媞一見桌上的竹蜻蜓,眼睛一亮,推開李選侍便抓起竹蜻蜓拿在手裡把玩。
李選侍詫異的看著興高采烈的任鴻飛,喃喃道:“這孩子今天這是咋啦,莫名其妙的,像吃錯了藥似的。”
任鴻飛腳步輕快面帶笑容的回了屋,蘭兒詫異的問道:“咦,這是怎麼了,撿到大元寶了?”
任鴻飛哈哈笑道:“嘁、誰撿那破玩意,哦、元寶啊,那也沒地方撿去。”
說著拉過蘭兒輕輕摟著她的纖腰,在屋裡慢慢走動搖擺,就像在一起跳舞似的。
蘭兒吃了一驚,伸手摸了摸任鴻飛的額頭:“哎,沒發燒呀。”
任鴻飛有些無語,嘆了口氣道:“你就這麼盼著我生病呀,我是今天高興。”
蘭兒也被任鴻飛的喜氣感染,笑嘻嘻的問道:“什麼事惹的咱們飛少爺如此興奮呀,是不是看上了哪個新來的標誌小宮女?”
任鴻飛登時滿頭黑線:“確實是看上了一個,不過不是女的而是男的。”
這句話資訊量有點大,蘭兒愣了半天沒想明白,這裡除了女的和半男不女的,男的是少之又少,蘭兒開始板著指頭在數。
任鴻飛從懷裡掏出金盒,拿出捲菸在桌上的油燈上點燃,昂頭眯眼的享受著,一支菸都吸完了,蘭兒還沒反應過來。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噼裡啪啦的雨點聲彷彿捂住了所有人的耳朵,任鴻飛大喜站起走到門口拉開了屋門。
原來是尚膳監的宦官來送晚餐,任鴻飛含笑將他讓進屋,眼中卻有無盡的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