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魏忠賢有些不信,但看著任鴻飛堅毅的臉龐,想想自己這三年多來的青雲直上,確實由不得他懷疑,趕忙道:“謝小王爺垂憐,但鄭貴妃那裡...。”
任鴻飛笑了笑打斷道:“那個老女人也蹦躂不了幾個月了,你放心,只要我不想你出事,就誰也動不了你。”
魏忠賢雖然依舊半信半疑,卻也只得如此,任鴻飛向他勾了勾手指,魏忠賢趕緊俯身貼耳過去,任鴻飛一陣低語,聽著聽著,魏忠賢的臉色又回到了剛才的冷汗如瀑、渾身冰涼。
任鴻飛笑了:“瞧你那點出息,怕成這樣。”
魏忠賢暗罵:“真他媽坐著說話不腰疼,這事凌遲寸殜都是輕的,最起碼也得誅連九族!”
雖然心裡暗罵、臉上卻嬉笑如常,魏忠賢道:“小王爺的吩咐,奴才一定全力以赴。”
任鴻飛點了點頭,淡淡道:“嗯,那就快去準備吧,放手大膽去做,只要你一心效忠本王,本王擔保你一年之內升任司禮監秉筆太監,你當初雖然下狠心割了自己一刀,但回報還是顯著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富甲天下千古留名,這一刀很超值了。”
魏忠賢躬身謝恩,隨即走了出去,走廊上冷風一吹,渾身涼颼颼的,官方淨身需要好幾兩銀子,當初入宮前他可是窮的叮噹響,別說銀子了,身上的銅錢也就夠吃幾天窩頭的。
於是千古奇人魏公公便一咬牙一跺腳,自己找了把柴刀磨得飛快,閉眼揮手呲唥一下把下面的是非根給割掉了。
曾經有位武林高手叫東方不敗,他就是揮刀自宮的領軍人物,可畢竟是小說虛構的,魏公公這可是真人真事,史實記載,單憑這份對自己的狠勁,十萬個男人裡估計沒有一個。
割倒是割了,畢竟一咬牙一跺腳一揮手的事,可他不會後期處理呀,當時血流不止疼得他哇哇大叫,有好心人把他送至郎中處止了血敷了藥,這位歷史上的九千歲這才活了下來,沒有這位好心人的話,別說九千歲了,二十歲就見閻王了。
也幸虧這位好心人沒留下姓名,否則只怕連祖宗八代的墳都得給人刨了。
此事魏忠賢一直深以為恥,從沒對別人說起過,任鴻飛的款款道來如數家珍,這讓魏忠賢不寒而慄,感覺自己在任鴻飛面前就像赤、裸的一樣,所以他決定今生一定得緊隨著任鴻飛,他不單是他的貴人,也是他的救星,他就像一盞指路的明燈,在照亮他正確的方向,下定決心的魏公公昂首挺胸,大步的走向前方!
蘭兒走進房間,任鴻飛已經去了裡屋,在床榻旁的小桌子上擺弄著一些瓶瓶罐罐,上面還有些金屬管子、奇形怪狀的器皿、加熱用的小油燈,這些有的是朱由校給他做的,有些是讓魏忠賢買回來的。
蘭兒遲疑著道:“小飛,你好久都沒出去過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很沉悶,是不是出去散散心?”
任鴻飛扭頭喃喃道:“是呀,好久沒出去了,也不知皇太極那小子怎麼樣了,自從前年他親自帶領五千士兵打下了撫順,一戰成名,立即就被升任四大貝勒之一,還掌管著正白旗,真是威風啊。後來在去年的薩爾滸一役中又以少勝多打敗了杜松大軍的後營遊擊將軍龔念遂和李希泌,登時震驚朝野。”
蘭兒問道:“這個皇太極打仗很厲害嗎?”
任鴻飛一笑:“這小子就是鬼點子多,拿撫順之戰來說,他利用大開馬市的機會,派了幾十名精兵扮作商隊,分批入城,半夜開啟城門與他裡應外合,近兩萬守軍在措不及防下傷亡大半,守備王命印戰死,守城的遊擊將軍李永芳叛變投降。唉,這個李永芳早晚可是個大禍害,可惜拿他沒轍。有機會,我倒真想和皇太極較量一下,看看是他更陰險還是我更詭詐。”
蘭兒看著任鴻飛一臉的期待,深怕他一時興起,真的去找皇太極打一仗,趕緊勸道:“小飛,行軍打仗是軍人的職責,你又沒讀過兵法,也沒有實戰經驗,戰場上刀箭無眼,還是不要...。”
任鴻飛哈哈笑著,伸手颳了一下蘭兒的鼻子打斷道:“傻丫頭,我就是想去現在也得成呀,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玩,好了,不和你閒扯了,我出去走走。”
說著走到外屋的桌前,將檀木匣子裡的捲菸拿出十幾支裝入金盒揣進懷中,走了出去。
蘭兒追著問:“中午回來吃飯嗎?”
任鴻飛頭也不回的答道:“那可沒準,你先吃就行。”
任鴻飛轉過迴廊,來到李選侍的廳堂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自從朱由模宿疾身亡後,李選侍一直鬱鬱寡歡,很少出入,對任鴻飛和朱由校也很少過問,只是每天待在屋裡,女兒朱徽媞被她看的很緊,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屋內的李選侍和她的寶貝女兒正端坐在桌前說著什麼,旁邊站著一名宮女和一名宦官,任鴻飛單膝跪地大聲道:“孩兒給孃親請安。”
李選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終於捨得出來了,還沒忘記我這個孃親啊?”
任鴻飛起身笑嘻嘻的道:“怎麼會呢,許久不見孃親怪想念的,哎呀,孃親越來越年輕了,和八丫頭坐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姐妹呢。”
李選侍臉上稍稍和緩,嗔聲道:“自己閉關這麼久,別的本事沒漲,這油嘴滑舌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朱徽媞在一旁奚落道:“老五,你獨自憋了那麼久,有沒有修煉成仙呀?”
任鴻飛笑道:“成仙是沒可能的,倒是拜了一位俠客為師學本事呢。”
朱徽媞奇怪的問:“哪位俠客?我認識嗎?學什麼本事?”
任鴻飛嘿嘿道:“認識認識,那位俠客的名字叫武松。”
朱徽媞思索了一下:“武松?那不是水滸傳裡的人嗎,跟他學什麼?”
任鴻飛笑道:“學打虎呀,宮裡這麼危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一隻來呢。”
朱徽媞登時醒悟,跳起來叫到:“老五我看你是活膩了,我現在就咬死你。”說著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的撲了上來。
任鴻飛趕緊在屋裡繞著奔跑躲避母老虎的攻擊,李選侍已經壓抑了許久,看著兩個孩子打打鬧鬧也稍稍放鬆了心情,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