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墨此刻身上這黑白相間的道袍上,倒是沾染了些許鮮血,似是來自嘯劍山莊內弟子、門徒的血,但他卻不敢有任何不滿,而是小心翼翼的侍奉著面前這位唇紅齒白的少年妖魔,不敢有半分不敬。
沒辦法,他想要活下去。
辛苦了五十多年,好不容易退下來創辦家業,難道就因為妖魔來了,自己就要誓死保衛山莊嗎?差不多得了。
活著,才有一切。
而望向周圍這六人後,少年郎漫不經心的張口道:“那誰,這是你的地盤,你去解決一下!僕大、僕二,你們倆跟著去看著,別讓他逃了。”
“是!”
那武文墨聞言,當即苦悶著臉,拱手出列。
而淵龍教的兩個男教眾,也是拱手出列,跟在武文墨的身後,同武文墨一同,朝著嘯劍山莊的山門化為遁光,低空掠去。
而望著那三道遁光遁走之後,那少年郎眼眸中不由流過一抹輕蔑之色,道了聲‘下賤的人’之後,便隨意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再押一人來,沒怎麼吃飽,這次換個煉血的武者來。”
少年郎身旁的淵龍教少婦教眾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盈盈笑道:“是,少龍主,奴家這就去。”
說罷,便是起身就走,往後院關押山莊人類之處去了。
雖是如此,這少年郎依舊十分鬱悶,他望向了那帶斗笠的妖魔,張了張口,講道:“父親讓我來這北方立足,這北方有什麼勁兒?就連人的血肉都是發柴了些,唯有未經初夜的少女還算可口,比不得江南美人兒。”
少年郎很是不忿。
他乃是彭州鍾江龍王之孫。
鍾江龍王,可不是那‘廬江龍王’那種冒稱龍王的傢伙,而是貨真價實的元丹妖王!
龍性本淫,因此這鐘江龍王經常翻雲覆雨,繁育子嗣。
三百年來,誕下了四十多子嗣。
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止步外罡的不成器妖魔,甚至還有那麼兩三個‘弱智’,止步蓄氣。
而這少年郎的父親,乃是一頭通竅巔峰的蛟龍!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上等妖魔,血脈優秀,母親乃是一頭蛟龍,結合之後,誕下的他雖然不是真龍,但也是極為罕見的蛟龍,乃是一尊極有希望突破元丹境的大龍。
而這頭通竅巔峰的蛟龍也同樣好淫,與其父親相比倒是不太行,只誕下了十多名子嗣。
其中真正能睜開眼看的,也就只有三個了。
這少年郎,就是其中之一。
這少年郎……或者說這小蛟之母,乃是彭州鼎鼎大名的玉劍門俠女,被那蛟龍所擄,而後誕下這小蛟,這小蛟,倒是也有一半人族血脈。
只不過雖然有一半的人族血脈,但這小蛟卻是對人族十分痛恨,對自己身上的人族血脈深以為恥。
他那些兄弟大部分都是些不成器的,但成器的兩個兄弟,他們的母族,一是玄鳥、二是玄龜。
雖然誕下之後,都不似龍樣。
但體內流淌著的妖血,可比他這個像蛟龍樣的龍子,多了去。
而且他們在龍中,有專屬名稱,一曰嘲風,一曰霸下。
他是三兄弟中最弱的,險些就被淪為不成器的一類之一。
但就算如此,這小蛟也是極為不滿。
都是佈局,其他兩個兄弟都是去了南妖庭。
而他,偏偏要來北方,而且不是去北妖庭,只是博州,投奔一個什麼狗屁張本功。
對比之下,自然更加輕視,更加不爽了。
“少龍主……龍主讓您來,也是為了存留一息。”
那斗笠下的妖魔沉默片刻後,張口說道:“諸少龍主中,唯您樣貌最似人類,此番北上,投效那張本功,若是張本功成了器,自然會對我們鍾江水系,大為照顧……北妖庭的那尊大聖,當初不就是投奔的大周神武皇帝嗎?只是後來二者反目成仇罷了。”
“父親、爺爺可真是……”
那小蛟似乎想要抱怨些什麼,但話說一半,便不敢開口,便轉移話題,接著道:“那人類又能有什麼厲害的?什麼狗屁張本功,咱們就應該自立起來,把這些人類全都奴役起來!給咱們當牛做馬,充當食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