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這小舅子不過習學了《披掛刀法》一月有餘,便有這般手段,可謂大成。
這是何等天賦,在哪兒出不了頭?
因此,周浦張了張嘴,打算提醒一番鄭均,莫要被那姓沐的誇讚兩句,便頭腦發熱提前做了決定。
“所謂‘天若所給,必有所求’,清水幫的餉銀、教導,可不是白給的。”
鄭均肅然道:“有得必有失,既然給了這麼多東西,來日清水幫遭難,可是要拿命去填!”
“此番他們之所以敬我、募我,並非是因為我的武藝超絕,而是看中了我這一身天賦,貿然入了幫派,那便天然有了立場,自是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有無數雙手想拉我下去!”
在朝廷,雖然只是捕役。
但背靠官府,也還有著一定秩序,就算是捲入了江湖衝突,死了也有朝廷出頭。
那些幫派想要報復,也只是將其打傷,不敢致死!
而去了幫派,那些個江湖幫派自是有利益糾紛,有諸多敵人眼饞清水幫的利益。
入了清水幫,也就自然多了不少敵人。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況且,以自己這外掛傍身,清水幫的這些‘好處’,也只是臨時加快了一些程序,就算沒有清水幫,自己也未必不能出頭!
一切福田,不離方寸。
除此之外,鄭均不打算入清水幫,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鐵塔般的煉血大漢扔錢袋子的動作,他不喜歡。
此銀是為賠禮之錢,也是贖人之金。
輕蔑的扔來,可見這清水幫內,並非人人都是如那沐先生般有大局、識大體。
而見到鄭均這般成熟穩重的發言,一時之間把周浦給整不會了。
原本還打算言傳身教一些江湖經驗、人情世故的周浦立馬將打好腹稿的話語給嚥了回去,擠出了個笑容,立馬道:“很好,方才我已經稟報了典史,按照規矩,許典史會上報鎮撫司衙門。”
“鎮撫司衙門應很快就能傳你樁功了,也不必去尋那清水幫的樁功來練!”
鄭均明悟,接著便向周浦打聽起黑山縣的情況來。
原身雖是黑山縣土生土長之人,但對於這種‘社會’上的事情,那可是一竅不通。
便只知曉有個清水幫、鯨蛟會,連幫內、會里的當家是誰都不知,如今利益相關,自然要了解一番。
聽了鄭均的話,左右也是無聊,正好也能顯現自己‘江湖地位’,於是便給鄭均講述了幾個遮奢人物。
鄭均默默傾聽,將這些遮奢人物的名字暗自記下。
很快,日頭西斜,昏黃的餘暉照進了快班房內。
孫捕頭便姍姍來遲,那標誌性的八字鬍帶著些許喜慶,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推門入內,扯著嗓子道:“鄭三郎,喜事,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