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拿出那支錄音筆不斷不斷地重複聽著裡面邵康的話,她總是在試圖給葉旭林找理由,找藉口。說葉旭林不是那樣的人,說葉旭林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好,其實都是真心的,說葉旭林對自己的表白,也不完全是為了算計什麼,更何況自己到底又有什麼可算計的。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邵康所說的那筆交易中,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
葉旭林就是單純地把自己當成一個交易物,這是無可厚非的。
自己在面對他時的質問,他都無從解釋,自己為什麼還要在心裡為他開脫?自欺欺人而已。
丁果翻身,仰面躺在床上,深深呼了一口氣,自己竟然還會對葉旭林有點點動心。
鬱燕飛回來的時候,動靜還挺大,看情況今天大牌應該是贏了些錢的。
“果果啊,果果?你睡了?”鬱燕飛走到丁果的臥房前,看門沒關就走了進去,卻見著丁果衣服都沒脫,直接躺在床上,當即就抱怨起來:“哎呦,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的啦,不是跟你說過了,這衣服在外面穿,都是會沾染到灰塵和細菌的,不要一回來就穿著這些衣服躺到床上,不衛生的!”
丁果情緒不佳,根本也不想理會,翻身裝作自己沒聽見。可鬱燕飛卻不是那麼輕易妥協的人,推了推丁果的肩膀說:“我跟你說話呢,你別在這兒跟我裝聽不見,一天到晚懶得那樣兒。聽到沒有?”
丁果反手揮了揮不耐煩地說:“你別吵我,我很累。”
“你累,你有什麼累的,今天休息又不上班的。對了,小林人呢?怎麼也沒見著他人?”
丁果現在最煩的就是聽到有人提到葉旭林,直接就說:“他住在我家有兩天了,當然要回去,你那麼想他,自己去找他好了。”
“你這小孩子怎麼說話呢?我想他幹什麼?我不過就是看在他是你們公司的合作方老總的面子上,才不趕人的。這既然他人回去了,那我也正好跟你說些正事兒,別一天到晚的自己都不上心。你跟邵康結婚的那件事,你自己有沒有抓緊準備著呢?“鬱燕飛坐在丁果床邊,只捱了一小個邊兒問。
“有什麼好準備的。不都是你和邵老安排嗎。”丁果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孩子,這結婚是我跟邵老能安排的嗎?你自己就一點兒不上心。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不好好籌備,難道要等老了以後再去後悔自己當初沒好好辦自己的婚禮嗎?”鬱燕飛嘮嘮叨叨的話,說的丁果耳朵裡都在嗡嗡作響。
“我可跟你講清楚,這婚禮的事,我和邵老給你們安排,給你們機會提意見提要求你們自己不提,以後別怨到我們頭上。再有,你跟那個葉總,關係別那麼親密,你跟他,那是不可能的。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不要傳出什麼不該有的話到邵家人的耳朵裡,惹得大家都不快活。”鬱燕飛已然是到了更年期,說話碎碎叨叨,一套話顛來倒去的能說上無數遍。
丁果本來心裡就不痛快,更別提還要聽鬱燕飛在這兒叨叨叨的,當下心中也算是火氣被燃的更高了,猛地發作起來,也是相當有氣勢:“好了!別說了!”丁果突然翻過身,坐了起來吼:“我和那個葉旭林,從前沒有什麼,現在沒有什麼,以後更不會有什麼!要不是為了邵氏集團,鬼會去認識那個什麼葉旭林!你說夠了沒有?你不要總覺得自己在外面逛街大牌日子瀟瀟灑灑的,別人就都跟你一樣,每天都高高興興的。你說話能不能照顧一下別人現在的情緒?”
鬱燕飛也是被丁果這大吵大嚷的樣子嚇到了,竟然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愣著一雙眼睛看著丁果那糟糕透頂的表情,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丁果狠狠發洩了一通,轉頭又倒在了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從頭蓋到腳,分明是不願意和任何人溝通的意思。
鬱燕飛坐在床邊,愣了好長時間,最後才咬咬牙,說:“你就這麼想我的?我是喜歡天天念著你的嗎?要不是說你是我女兒,我會願意說嗎?你嫌我煩,好,我不說你了,以後你的事,我也懶得管了!”說完,鬱燕飛就起了身,走出了臥房,用力把丁果的臥房門給帶上了。
丁果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不好,把自己內心那樣糟糕的情緒帶給自己的媽,而且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人,她吼完也是心裡愧疚叢生,可她現在自己都照顧不來,根本沒有心情和力氣再去照顧鬱燕飛的情緒。
整個人都悶在被子裡,丁果此刻誰都不想見,誰的話都不願意聽了,只是閉著眼,感受著自己內心的那點悽楚,竟然也默默流出了眼淚,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什麼。
丁果向來是個堅強的女人,第二天一早醒過來,便已經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照舊洗漱打扮,鬱燕飛記著昨晚的仇,看到她醒了,也不跟她說話打招呼。
丁果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面子上拉不下來,就嘆了口氣,準備去上班。
鬱燕飛見她犟著脾氣不搭理自己,還是自己忍不住沒好氣地問:“不吃早飯就出門,我看你是遲早在胃上有毛病!”
丁果聽了後,得了一個臺階,就淡淡地說:“來不及了,回頭我在路上買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