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王進宮,昭明帝根據指點從書信中對出密碼後,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孽障!果然是孽障!”
秦王以防萬一,已經讓太醫在一旁候著,見皇上情緒不好,連忙讓太醫進來,好在沒出現什麼大問題,昭明帝根本沒為廢太子的背叛而感到傷心,反而是因為他的竊國而怒上心頭,直接就下了一連串命令,都是秘密送往涼月城,有了朝中的支援,武安侯的壓力也能減了下來。
秦王擔心昭明帝猜忌,又多說了一句,“當初武安侯只是在匈奴王庭發現中原人,涼月城又有大皇子的人出現,並不確定有什麼問題,不敢稟告回京離間天家父子親情,便托兒臣幫忙調查,前兒個才在大皇子書房發現這封信,兒臣昨兒個才破譯出來,就立馬來找父皇您了。”
這也是替武安侯解釋,為什麼沒有彙報給昭明帝知道了。
昭明帝的情緒已經平穩了下來,拍了拍秦王的手,道,“朕都知道,武安侯和你的忠心,朕都是知道的。這封信和解藥,你重新放回廢太子密室,把痕跡都掩去,不要洩露了風聲,來個將計就計,看那孽障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太醫已經重新配了一份解藥,倒是不擔心露餡,秦王再次去了一趟東宮,好在之前搬家時為了預防萬一,密室並沒有動,只需把解藥和信件重新放回去就可以了。秦王謹慎地把東西歸置原位,又把腳印清理乾淨,才離開空蕩無人氣的東宮。
承乾宮,廢太子終於從昏迷中清醒,皇后只顧得上喜極而泣,他迷迷糊糊得搞不清楚狀況,等到皇后終於哭歇了,他才環視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疑惑地問道,“母后,我不是在御書房嗎?怎麼在承乾宮?”
皇后剛止住地眼淚又有蔓延的趨勢,直到看見兒子臉上的不耐煩,她才堪堪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被皇上關押在御書房,母后不放心你,便想著讓你媳婦催產,藉機叫你出來,結果去了御書房,便見到你被秦王那小雜種打暈了,皇上非但沒有懲治,反而偏袒他,又把你打了三十板子……”
“等等,您是說父皇放我們出來了?”廢太子覺得不對勁,連顏舜英生產情況如何都顧不上問,追問道,“父皇身上中了毒,沒有找出解藥,怎麼那麼容易放我們離開?”
提起這個皇后就有些驚惶,她這些天雖然在承乾宮照顧兒子,但是訊息還是靈通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會不會你父皇已經懷疑我們了?前兒個才下旨讓秦王給你搬家,大大小小的宮人都圈禁在城郊的一座宅子裡了。”
“你說什麼?”
廢太子激動地從床上坐起來,牽動得身上的傷口一抽一抽地劇痛,他還未完全消腫的臉扭曲又難看,開始遷怒皇后,“母后您怎麼不攔著,東宮是讓人隨便進出的地方嗎?”
他的密室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若是被發現,他一切的謀劃都付之東流了。
皇后連日擔心受怕,這會兒還被兒子埋怨,心裡也有些委屈,“皇上下令移宮,我哪裡勸得了?我看皇上是懷疑我們母子倆了,自然不敢再做觸怒他的事,若是惹他不高興要了你的性命,可叫我怎麼活啊。”
廢太子沒辦法,只好忍下來怨氣,閉著眼回想所有的細枝末節,皇后見他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擾,就見他忽而睜開眼睛,問道,“景泰宮的宮人如何了?”
皇后一愣,臉色立馬就白了下來,“他們從慎刑司出來了。”
這陣子事情太多,她只顧著擔心兒子,都顧不上景泰宮了。現在一想才發現不對勁,景泰宮的人因為和瑪瑙和牽扯才被抓進慎刑司,現在被安然放出來,豈不是證明他們是清白的?景泰宮清白,不也就說明秦王沒事麼?難怪皇上對秦王格外開恩,原來是排除了他的懷疑。
廢太子臉色難看至極,已經十分確定皇上已經懷疑到他身上了,之前讓秦王替他搬宮,想必是想要從東宮找解藥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並沒有害怕,反而生出末路窮途的瘋狂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只能一頭走到黑了,只要皇上沒有找到解藥,他就還能佔據不敗之地!
“母后,別擔心,事情還未到最糟糕的地步。”廢太子先把皇后安撫下來,“您是一國之母,只要您穩住了,兒臣才能佔據嫡子的有利地位,將來父皇有什麼萬一,兒臣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能成嗎?”皇后不確定地問道,“皇上已經下令圈禁你,你清醒的訊息傳出去,說不定就得把你移出宮的,外頭有禁衛軍守著,你還怎麼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