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廢太子像頭死豬一樣被禁衛軍抬進來,皇后看著被打得青鼻腫臉的廢兒子,差點沒暈過去,她連忙撲過去把兒子抱緊懷裡,看著他氣息微弱,怎麼也叫不醒,立馬就紅著眼,顫抖著聲音問著昭明帝,“陛下,大皇子犯了什麼錯誤,值得您這樣懲罰他?”
她不知廢太子是被秦王打了。
昭明帝還沒得到訊息,看了禁衛軍首領一眼,禁衛軍首領猶豫了一瞬,還是當著皇后的面據實回答,“屬下並不清楚內情,只是知道秦王殿下見了景泰宮的孫嬤嬤後,就神色不對地去了大皇子的房間,再然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說是兩人打起來,實在是虧心,倒不如說是秦王單方面的虐打了,廢太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都被打得昏迷不醒了。
昭明帝一聽,大概猜到是什麼回事,皇后還不知道自己的陰謀手段已經敗露,一聽是秦王,立馬就哭喊起來,“陛下,您要給咱們兒子做主啊,他如今失了勢,不再是太子了,任憑什麼人都能欺負他。他如今是沒有品級的皇子,但還是秦王的兄長呢,秦王如此不友不悌,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皇后一番唱唸做打的哭喊,並未讓昭明帝的態度有分毫的鬆動,想到不久前徹查到的訊息,他對廢太子和皇后是一絲情分也不剩,神色冷漠又厭煩,”既然皇后要嚴懲,那朕也不好厚此薄彼,一起懲罰了吧,來人,把秦王叫過來,和大皇子一起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
禁衛軍首領立馬領命下去,直到秦王被帶上來了,皇后才反應過來,她只是想讓皇上懲戒秦王,但並不包括她的兒子啊,她的兒子已經被打得昏迷了,再三十大板下去,還有命在嗎?
秦王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聽了禁衛軍首領的解釋,一進御書房就跪下來,老老實實地認錯,“兒臣認罰。”
他走到與御書房外邊受了三十大板,禁衛軍知道皇上看中秦王,也不敢真打,別看板子打得響,也只是皮肉傷罷了,秦王習武,常年摔摔打打,這點兒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太子不同,要是三十杖打下去,怕是吃不消。
皇后連聲求情,昭明帝不耐煩,“說嚴懲的是你,現在求情的又是你,既然是兄弟兩打架,就該一起受罰,怎麼,大皇子難道比秦王還要尊貴不成?”
長子嫡子,自然是旁人尊貴的。
皇后心中如此想著,心底免不了洩露出幾分,昭明帝眼底的冷意更甚,幾十年來,就寵愛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長子嫡子,當初就不該把他生出來。
他冷冷地呵斥一聲,“還愣著做什麼,打!”
禁衛軍不敢再耽擱,把昏迷中的太子抬出去,放在長條木板上啪啪啪地打起來,皇后聽著外邊的動靜,心裡像是被刀割般難受,恨不得以身替之。
三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禁衛軍回來覆命,昭明帝眯著眼看皇后,“皇后把人帶回去吧,既然大皇子妃在承乾宮生產,那就讓她生完孩子後繼續待著,等到坐滿了月子再出來,太子你也一併帶回去,東宮就別待了,朕已經替他選好了宅子,到時候與大皇子妃一起搬出去。”
如願以償地把太子從御書房撈出來,但皇后顧不上欣喜,她被昭明帝的訊息驚了一下,皇上何時替她兒子選的宅子?她竟是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她壓下心中的不安,試探地問道,“不知陛下選了哪裡的宅子?京城好地段的宅子都是有主了,若是普通的宅子,大皇子一家子也住不開,臣妾倒是有個陪嫁宅子,靠近京兆衙門,治安好,讓大皇子住進去也是好的。”
“不用,朕特地讓人在京郊建了宅子,地方夠寬敞,就是比起東宮也差不了多少,至於安全問題,皇后也無需擔心,到時候有禁衛軍值守,閒雜人等都不許靠近,更別說宵小之輩了。”
明明是周全細緻的安排,卻讓皇后如遭雷擊,在郊外建了宅子,還讓禁衛軍值守,這不是圈禁又是什麼?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皇上雖然廢了太子,但為了名聲還是多有優容,甚至還允許他們一家子繼續留住東宮,現在突然要建宅子圈禁,態度明顯有了巨大的轉變。
難道說,皇上發現了下毒的真相?
皇后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恐慌,惶然無措,臉上露出幾分頹靡之勢來,昭明帝根本不想看她,直接讓人把廢太子帶走,連皇后被客客氣氣地請走了。
書房內只剩下秦王,昭明帝臉上才顯出幾分疲憊和憔悴之色,“你都知道了?”
秦王跪了下去,“請父皇替兒臣母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