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攝政王府也忙碌起來。
因為府裡如今都是自己說得算,所以葉芷蔚便按每人口味的喜好來辦置採買。
她順便又將夏小沫從蜀香園接來了王府,讓他幫忙料理大年三十這晚的家宴。
前幾天,她抽空去了趟莊上時,才知道蒼明的父親已經於一個月前去世了,本想說些安慰的話,沒想到蒼明蒼蘭看的倒很開。
“父親走的時候很滿足。”蒼明反倒先安慰了她。
葉芷蔚一時竟無言以對。
蒼明讓人準備了些莊上的特產,讓葉芷蔚帶回去。
葉芷蔚看著下人搬來的幾大口箱子,詫異道,“這是什麼?”
蒼明拿出封信交到她手上,道:“這是南邊送來的信……”
南邊?
葉芷蔚眨了眨眼睛,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蒼明指著地上那幾只箱子道:“這是萬和祥鏢局託人帶過來的。”
葉芷蔚頓時明白了幾分,蒼明故意尋了藉口離開,留下她一個人在屋裡拆開信件。
那是葉淮安從南方託莫三笑給她帶來的,多是南方特產,信中葉淮安並沒有問及其他,只是讓她安心調養身子,稱他在這邊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掛記,也沒有寫明他何時會回來。
於是,她給葉淮安回了封信,讓人帶了些莊上的特產還有衣物等物,雖然她知道葉淮安可能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不過她還是樣樣數數都帶了些,讓蒼明託萬和祥鏢局捎到南方去。
辦置完年貨,葉芷蔚便再也沒有出府,而是整天都膩在風暮寒的書房裡。
正如風暮寒前些日子答應她的那樣,處理完呂氏一族後,他便將餘下事情全權交給了錦衣衛,每天他只在書房裡處理宮裡送來的摺子。
葉芷蔚沒事便賴在書房裡看他批摺子,剛開始她還覺得朝中事務繁雜,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覺,可是看了幾天後,她竟也能就些簡單的摺子評說一二。
風暮寒閒來無事便逗她,將一些摺子丟給她,沒事與她說起朝中事務,以及各勢力的牽扯,一來二去,葉芷蔚也能將這些事情處理的有模有樣。
這一日蔡先生奉命來到攝政王府,川明親自引路,將他帶至書房。
書房內掛著鵝黃色的窗簾,陳設簡單,但所需之所一應俱全,牆上掛著幾幅名人字畫,錦漆花罇裡插滿了盛放的玉簪花。
這本是冬季根本不可能會有的花,蔡先生不可置信的走過去,低頭聞了一下,驚訝的發現,這花竟是活生生的,而且上面的花瓣還帶著水露。
“這是攝政王特意讓府裡花房培育的。”川明解釋道。
蔡先生更是覺得奇怪,玉簪花雖香氣迷人,但它本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他想不通攝政王竟會在暖房裡讓人培育這種不起眼的小花。
川明帶著蔡先生到了內間屋,只見繡破圖風後隱隱露出個人影,正低頭看著摺子,前面的書案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冊,金漆點心盒,果盤等物,可謂琳琅滿目。
蔡先生跟著川明低頭上前。
“主子,蔡先生到了。”川明的聲音明顯壓低了。
“嗯。”風暮寒淡淡道,“讓他過來坐。”
蔡先生謝坐後這才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書案後面坐著的攝政王。
只一眼,他便明白了為何剛才川明壓低了聲音。
在攝政王的身邊,側身躺著一名女子,身上搭著虎皮絨毯,頭枕在攝政王的腿上。
風暮寒右手拿著奏摺,左手卻放在那名女子的腰間。
蔡先生看到那女子的腹部凸起著,於是立即低下頭,他已然明白了這名女子的身份。
這麼多年來,攝政王身邊縱然各種流言不斷,但卻始終不見他與女子有任何的瓜葛,而且自成婚後,他的府裡也只有一位正室,想必眼前這位沉睡的女子便是攝政王妃了。
蔡先生低著頭,靜靜的坐著,川明不知什麼時候退了出去,書房裡安靜的只剩下風暮寒輕輕翻動紙張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暮寒腿上的女子動了動,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