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奴才是個粗使婆子,不會做這種服侍人的事情。”
竟然直接拒絕了。
李氏瞪起眼珠子,罵道:“好你個不長眼的奴才,你在這院裡當差,吃我的喝我的,還拿了我給的月錢,你竟連這點事也不想做,我留你何用,來人!”
她喊了半天,外面依然毫無動靜。
那婆子冷笑道:“夫人,老奴要是您就省些個力氣,你這院裡,現在別說是下人,會喘氣的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你想怎麼樣就直接說,是要打板子還是掌嘴?老奴自個動手就行。”
李氏氣得渾身亂顫,“你……你……給我掌嘴!”
婆子滿眼的不屑,抬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臉,嘴裡一邊嘟囔著,“奴才這就掌嘴……”
李氏險被氣了個仰倒。
真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她將婆子趕出去,自己穿了衣裳,出院一看,外面真就連個人影都沒有,剛才被她趕出門的婆子正翹著腳坐在門廊下嗑著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地。
“這些人都死到哪去了!”就算葉東舟要把她休回李府,她也要帶上自己的嫁妝,那些鋪子莊子之類的還好說,地契、房契裝在匣子裡就能拿走,可是庫裡的那些大件,以及她的衣裳和首飾等物,都要打包整理,但眼下院子裡竟連個幫忙收拾東西的人都沒有,李氏心裡茫然無措起來。
“老爺說了,這邊不需要人服侍,都被分到後院幾位姨娘那去了。”婆子一邊說話,一邊癲著腳,臉上連半分懼怕她的意思都沒有。
“老爺呢?我要見他!”李氏出了門想往外走。
“哎?”婆子一下子跳起來,攔在了她的面前,“老爺有命,你哪也不能去。”
“什麼?”李氏只覺得滿頭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他憑什麼把我關在這!我要收拾東西,這卻連個下人也沒有,難道他是想貪了我的嫁妝?”
嫁妝屬於過門媳婦的私人財物,就算她被休棄,男方家也無權扣下她的嫁妝。
婆子不慌不忙道:“夫人,你給奴才說這些沒用,現在這院裡是老爺說得算。”
李氏氣憤難平,重新回了屋,左右端詳,想要收拾出些東西來。
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一串腳步聲。
一個清脆的女聲道:“伯母在裡面麼?”
“在呢。”外面的婆子回道,聲音明顯恭敬許多。
有人挑了簾子,只見葉芷蔚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如浴春風,兩個粗壯的婆子緊跟在她左右,小蓮放下簾子站在門口似乎在望風。
李氏在羅漢床邊坐下,端起長輩的架子來,冷笑道,“你是想來看我的笑話吧?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了。”
葉芷蔚淡淡一笑,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你這有什麼笑話可看?”她環視著屋裡的陳設,目光最後落在桌上蒙塵的茶具上面,她拿起一隻杯子在手裡玩弄著,喃喃道:“不過是一個杯具而已。”
鬆手,杯落。
破碎之音顯得尤為刺耳,李氏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只不過是一個杯具……而已……
“你倒底想說什麼?”李氏這時已經沒了耐性再跟對方耗下去。
葉芷蔚歪著頭,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我今天過來是幫二伯母帶個話,她說府裡的帳目對不上,這個月就連下人的例錢也要發不出來了,她要我問問你,是不是還有些帳目沒交給她?”
李氏的嘴唇哆嗦起來。
那些虧空的帳目……終於查到她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