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邁步登上監刑高臺,官袍衣袖隨風揚起,似行雲流水。
葉芷蔚只覺呼吸一滯,今天的監刑官……竟然是風暮寒?
風暮寒目光似無意間掃向臺下,劍眉挑起,狹長鳳眸斜睇而下,眼底光華如星辰流轉,盡顯妖冷睥睨之勢。
閆程鳴冷笑出聲,“葉小姐,你莫要被此人相貌所惑,今日我便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葉芷蔚驚訝的看向閆程鳴,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痴,好不容易才強忍住心裡的笑。
他的真面目?我還需要看麼……
不過閆程鳴此時並未注意到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在風暮寒身上。
高臺上,大內總管與錦衣衛指揮使嚴岐山同時站起身來,向風暮寒拱手行禮。
風暮寒回了禮,撩衣襟下襬,大馬金刀的在中央的位子上坐定。
臺下有朝臣議論紛紛,“威武將軍不是帶兵去了北邊寒沙城麼,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們沒聽說麼,近日有御史上折彈劾南王世子,逆臣犯上,獨斷專行……”
“這麼說他是逆旨回京?”
“好大的膽子,皇上居然也能容他?”
“聽說他回來了便徹查右侍郎吳府的滅門慘案,依我看,他不過是利用此事排除異己罷了。”
葉芷蔚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面無表情。
風暮寒是怎麼回的京城,她再清楚不過,可是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她的心裡仍會覺得不舒服。
閆程鳴見葉芷蔚眼中掠過一絲灰暗,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兩人站在臺下,一會功夫,只見錦衣衛押著一列人來到臺下,葉芷蔚粗略數了一下,大約足有一百多人。
錦衣衛指揮使嚴岐山站起身來,將手一擺,一旁走上來一名內侍,手中捧著詔書,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劉長秀、宋詳文、劉起才,結黨營私……陷害忠良……不思報效朝廷,至右侍郎吳府一門慘案……”
臺下跪著的數百人全都低著頭,雙手捆於身後,一個個渾身發抖。
直到小內侍宣讀完詔書,十名行刑獄吏走上前來,將最前排幾名犯人齊刷刷地按到在地,然後昂首望著臺上。
嚴岐山這時已然坐回到位子上,與大內總管對視一眼,對風暮寒低聲說了些什麼。
風暮寒薄唇逸出一絲不屑,自唇間吐出兩個字:“行刑。”
聲音雖不大,但聽在眾人耳朵裡卻宛如驚雷一般。
十名行刑獄吏掄起朱漆廷杖,照著最前排那些人的屁股便揮了下去……
才打了五、六下,臺下慘叫聲連連。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些人不斷掙扎著,大聲呼喊。
臺下朝臣無不唏噓感嘆,大有兔死狐悲之態。
葉芷蔚正看得出神,忽聽閆程鳴小聲道:“葉小姐可知這些將死的人中,有多少屈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