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杜府裡的下人便忙活起來,杜逸帆大婚的日子終於來到了。
杜薇早早的乘了馬車來到杜府,陪著杜夫人一道準備迎親之事。
杜逸帆則帶人離府去陶府接新娘。
一路上,接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杜逸帆身著大紅喜袍,騎在馬上,原本他就生得溫潤如玉,素有謙謙君子之風貌,此時更顯玉樹臨風。
路過行人無不駐足觀瞧,議論紛紛,更有不少討喜錢的頑童跟在隊伍後面,使得接親的隊伍更添喜氣。
杜子悉騎著馬稍稍落後於杜逸帆半個馬頭,不知是不是為了應景,他也穿了一身紅衣,不過卻不是正紅,領邊袖口繡著繁複的花枝,密密層層,手持摺扇,也是一副逍遙公子的模樣。
接親隊伍來至陶府大門口。
陶府的下人放了炮竹將他們迎進門來。
陶府的大少爺不情不願的守在頭道門,丟擲難題,無非是即興作詩吟句之類的,自然難不到杜子悉。
片刻功夫杜逸帆便過了頭道門,杜府這邊接親的隊伍一片歡騰,而陶府那邊的氣氛卻稍顯平淡,笑鬧的都是府裡的一些下人,陶巡撫跟陶夫人根本連面都沒露。
這門親事,他們縱是想高興都高興不起來。
自那日陶妙仙被匕首射中心口,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延口殘喘,找過大夫來看過,大夫只是搖頭。
開了方子也只是勉強拖延些時日,為的就是不讓她在陶二小姐大婚之日提前去了,以免白事衝了喜氣。
陶夫人不斷的用帕子擦著眼淚,這大喜的日子,聽要想起陶妙仙,她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陶二小姐在屋裡已經收拾停當,身著大紅喜服,可是院子裡卻冷冷清清,沒有半個賓客。
陶玉靈身邊的丫鬟看不過去,小聲道:“大夫人也太過份了,您好歹也是咱們府裡的小姐,她竟連半點情面也不講。”
陶玉靈卻是微微一笑,看著喜服上金線刺繡的花紋,“我們都已經忍了這麼久,不妨再忍她這一次。”
丫鬟嘆息著,“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要熬出頭了,只希望以後杜公子能好好待小姐。”
正說著話,忽聽院外有丫鬟道:“新姑爺要射紅花啦。”
兩人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可是半天只聞那些丫鬟的笑鬧聲,卻不見杜府的人進門來。
“你去看看外面怎麼回事。”陶玉靈道。
丫鬟跑出去,不一會氣鼓鼓回來道:“真是的,不知誰出的餿主意,那門上的紅花卻是用鐵線繫著的,又細又硬,姑爺他們準備的弓箭根本射不動嘛。”
陶玉靈嘴角緊抿著,她知道這場婚事對於陶府來說,是一次難以抹去恥辱,陶夫人根本就不想讓她順順利利的嫁過去。
丫鬟急著跑出去再次打探訊息,可是過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杜府的人還是沒有破這最後一道門。
陶玉靈猛地站起身來,丫鬟嚇了一跳,“小姐,您這是……”
“隨我出去。”陶玉靈鎮定道,“既然杜公子無法進來,那我便出去迎他。”
丫鬟愣住了,哪有這種規矩,“小姐,這與禮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