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微晨陽中,月牙白錦袍上的暗雲紋隱隱閃耀著淡淡光華,風暮寒英挺身姿壓將下來,將她連著銀色狐裘一起放倒在雪地上。
碎雪捲進狐裘內,觸到杜薇的身體,冰冷的感覺讓她全身不禁縮了起來。
“冷……”她哆哆嗦嗦地抓著他的肩膀不肯鬆手,臉上卻悄悄瀰漫起豔麗的緋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風暮寒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哄著:“乖……很快就不冷了。”大手撫上她早已被羞紅的面頰,如晨雲破開山頂濃霧,緩緩推進……
杜薇終是忍不住,嘴裡逸出支離破碎的嗚咽之聲。
風暮寒俯視著她,眼中幽光星辰萬道,英氣攝人心魄,只看得她心頭亂顫,一種奇異的酥麻感瞬時端蔓延開來,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雪峰之巔,遍撒金色霞光,暮色已悄然退場,獨留山頂那一雙交織在一處的身影,繾綣纏綿,堪比東昇的旭日還要豔麗,迷人心魄……
待到兩人下了雪山,已是暖陽高照,適逢北番鮮有的好天氣。
山下戰勢已平,聖殿前屍橫遍野,殘雪隨風呼嘯而過,破碎的北番大旗埋於雪中,一半仍在空中獵獵作響。
風暮寒縱馬回營,將杜薇抱下馬來時,她雙腳剛剛著地便覺膝蓋痠軟,險些癱倒在地上。
風暮寒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撈起。
營裡眾將上前迎接,見此情景臉上不由得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似想笑又不敢笑。
風暮寒雖然板著一張臉,但顯然心情不錯,無視眾將那別有深意的笑意,打橫將杜薇抱起,大步進了主帥軍帳。
饒杜薇平日再冷靜,這時候也無法再保持淡定,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她抱進來,還有剛才他帶她縱馬衝上山時,他們一定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她死死揪著他的衣裳,臉漲的通紅。
風暮寒無聲輕笑,將她放入帳中,又拉過一旁錦被搭在她的身上,囑咐道:“你先歇著,有什麼話待為夫回來再說。”
儘管她有好多事想與他說,但她知道此時外面還有更多的事在等著他。
做為主帥,此次滅了北番並不代表結束,北番屬地何去何從,一切都需要妥善安排。
按照正常思維,做為一品大將軍,攻城掠地之後,必是為了皇上效命,不過從風暮寒的表情裡,她隱隱覺察到他另有打算。
她胡思亂想著,烏黑的眸子毫不掩飾的露透出她心中的思慮。
風暮寒本已準備出去,回頭一眼見到她那副小狐狸般的模樣,眸底不由得一暗,返身回來伸手撫在了她的頭上,“為夫回來之前你若是敢離開這大帳半步,明日便罰你一日起不來床。”
杜薇直愣愣的瞪著眼睛:這……這是哪門子的威脅啊,一日起不來床……那意思就是說……
見她紅了臉縮回被子裡,他戲謔一笑,轉身離開。
杜薇將腦袋伸出被子來時,只看到他英挺修長的背影剛好出了大帳。
直到臨近傍晚時分,營中士卒才清理完戰場。
黑色麒麟戰旗立於營地前,眾將盡數到場,面對停放在營地前俱俱英魂忠骨,每人臉上都掛著肅穆與悲壯。
風暮寒親手持酒祭奠英魂,三杯酒傾入地。
眾將依次舉杯,酒勁激起豪情萬丈,似一腔熱血沸騰燃燒。
祭奠過後便是慶功宴,殺場男兒,本不甚在意那些傷感之事,這時有酒有肉,一個個俱都興奮起來,把酒暢談,豪言壯語間俱是比拼白日斬獲敵軍首級數目,偶爾也有喝的多了些的,嚎著嗓子高唱起來的,遠遠聽去似鬼哭狼嚎一般,引來不少將士笑罵。
風暮寒將蔡先生叫進帳中,吩咐了些事情後便讓人將青衣找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