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沙城議事廳。
英王親自點了一萬人馬,又安排了三名副將。
康樂王爺聞訊趕來,“英王,莫非你想親自出城?”
英王站在那裡,雙臂展開,由身邊兩名下人服侍著,換了戰袍,正在束甲。
“有勞康樂王爺隨後接應。”英王披好銀甲,下人又呈上寶劍,他接過後將其佩於腰間。
“你開什麼玩笑!”康樂王爺怒道:“外面這麼大的風雪,你莫非想去送死不成!”
“本王心裡有數。”英王匆匆整理好周身之物,“所有後果皆有本王一力承擔!康樂王爺不必擔心會受到牽連。”
“胡鬧!”康樂王一瞪眼,“本王豈是怕受到牽連,你可知此去多有兇險,北番軍殘餘也許還藏於北山之中,你若是去了只怕又要落入敵軍埋伏之中!”
“埋伏也好,一去無歸也罷……”出得門來,英王仰望蒼穹,大雪紛飛,黑漆漆天地一色,“此事皆因我而起,全當是我還他的人情罷了。”
言罷,拉過戰馬韁繩,翻身上馬。
康樂王見再勸阻也是枉然,只得道:“本王自會安排後續接應,還望英王路上多加小心。”
英王於馬上向他一拱手,調轉馬頭,向城門而去。
一萬人馬於城門處集結,三名副將齊齊於馬上拱手向英王施禮。
“見過英王殿下!”
英王縱馬陣前,看著整裝待發的眾將,朗聲道:“爾等此去只為尋回南王世子妃,如遇敵軍切莫戀戰。”
眾將齊齊應聲。
城門大開,風雪中一萬大軍正陸續出城。
忽然一名軍士來到英王近前,拱手道:“啟稟英王殿下,有人求見。”
英王正待出城,聞聽此言不耐煩道:“待本王回來再說。”
“剛才正是此人砍斷了吊橋繩索,放了世子妃出城。”軍士道,“他想隨殿下一同出城。”
“哦?”英王一愣,“既然如此,那便帶他過來吧。”他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麼人竟能在戒備森嚴的城樓上砍了吊橋繩索,莫非城頭上那些守城將士都是草扎的靶子不成?
如此多的守衛,竟也沒攔得住此人?
軍士隨後帶過一人,英王上下打量他。
只見他身披厚氅,內裡穿了一件七彩水田衣,花花綠綠的,甚是惹眼,光著腳,穿著一雙木屐。
看著對方的那雙腳,英王嘴角不禁抽動幾下。
如此冷的天氣,這人居然還光著腳……他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此人也許是個瘋子!
柳無言懷裡抱著雙刀,英王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歪著頭打量著對方,“莫要再看了,帶不帶我同去說句痛快話!”
英王蹙眉道,“大膽狂徒,你可知你犯下軍中大罪!”私開城門,單是這一條罪狀就夠砍腦袋的了。
柳無言冷哼一聲,“反正罪多不壓身,柳某也不在意多這一條,你再不快些,只怕世子妃要給那姓風的殉情了。”
英王眸光一緊,“你是何人?”
柳無言咧嘴一笑,“柳某與姓風的乃是同門。”
英王一驚,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吩咐身邊軍士道:“來人,為他尋匹馬來。”
風雪如刀,惹人惱。
朔風陣陣透骨寒,烏雲沉鎖山河暗,群山冷落盡孤殘,往事縈懷排遣難。
一行千餘輕騎趕至北山。
踢雲烏騅狂奔向山頂,最終停在了斷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