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子齊呼萬歲,誰也不敢再行造次。
風暮寒默默轉身,拉戰馬獨自出了宮門,一路上不少武將本打算上前向他討北伐副將之職,但見他面色冰冷,許多人的舌頭瞬間便打了結,都似覺察出此刻南王世子的心情有些不美麗,這種情況下還是少些招惹這位祖宗為妙。
出了宮門,青衣帶著眾侍衛等在那裡。
風暮寒翻身上馬,卻是沒回軍營,直接往鎮國公府方向而去。
“皇上下旨了?”杜薇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嗯。”他靜靜凝視著她,任憑她眼中倒映出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陪我去園中走走?”他忽然提議道。
杜薇愣了愣,心知他定是有話要說,於是乖巧的跟在了他的後面。
兩人進了園子,不知為何,今日府裡的丫鬟和侍衛都沒有跟來,就連平日與南王世子緊緊相隨的青衣也沒有露面。
“今早戰報,北番異族侵佔多座邊境城池,屠城五座,劫持糧草輜重不計其數。”風暮寒語氣幽幽,“你們雖是自戰道而行,卻也並非十分安全,我本想將青衣留在你身邊,但有些事離了他有些不便。”
杜薇上前悄悄將小手塞進了他負於背後的掌中,“你不是已經派了兩名將軍照應我了麼,不會有事。”她感覺到他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心中酸楚與甜蜜混雜在一處。
“雖然青衣不能留給你,但我找了柳無言,他的身手想必你是知道的。”
柳無言的身手自是遠遠高於青衣,杜薇只是沒想到他竟會安排的如此細緻。
“不知何時出征?”問到這個問題時,她發現自己竟有些害怕聽到這個答案。
風暮寒劍眉深蹙,“明日踐行宴,後日出征。”
“我以何名義隨軍?”軍隊裡是不允許隨意帶女人行軍的。
“明日宴後,我自會向皇上請下旨意,你奉旨隨軍,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出征在即,杜薇心中微有酸楚,卻不想讓他發現,於是戲謔道:“若真有人說不呢?”
“那為夫就將他綁在馬上,帶他一同北伐。”
杜薇聽了,心中小人不禁暗自汗顏,心忖這個時候朝中若是有人敢得罪他,只怕都會被直接綁去了北邊……
通通有去無回。
風暮寒又跟她說了今日太子被皇帝當眾用鎮紙打破腦袋的事。
儘管談話氣氛有些沉重,她仍是沒忍住,終於笑出聲來,“看他過的如此不開心,我也就安心多了。”
風暮寒無奈的撫著她的小腦袋,“看你這點鬼心眼,以後若有了孩子,全都像你可怎麼得了。”
小狐狸生了一窩小小狐狸,光是想想他都覺得有趣。
這本是隨口之言,杜薇聽了身體卻是一滯。
孩子……
這一世,她很可能已經不會再有機會擁有與他的孩子了。
風暮寒似覺出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大手揉亂了她的一頭鬢髮,“待這次北伐歸來,為夫便卸甲歸田,我們一同南下歸隱可好?”
她悄悄隱去眼底的水光,頷首道:“我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