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的煙花衝上夜空,炸響開來,空氣中盡是硫磺散開的餘味,風暮寒將她攬在懷裡,寬大的衣袖遮在了她的身上,為她擋住秋風的微涼。
她只希望自身後傳遞過來的溫暖,不要像那空中煙花那般的短暫。
南王生辰剛過去沒幾日,皇上便下令要風暮寒調集各部兵馬,又新徵了五萬新兵。
雖然最後由誰來統帥北征大軍的聖旨還未下,不過皇帝此意已經很明顯了,朝堂之上,除了威武將軍,還有誰能擔此重任?
風暮寒幾乎每日都留在軍營,這日他剛剛回了鎮國公府,才換了衣裳從水房出來,外面青衣便來稟道:“世子爺,校場訓兵時舊部與新兵發生了衝突。”
風暮寒面沉似水,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杜薇見他臉色不像動了真氣,不由試探道:“你要不要回軍營去看看?”
“看他們做甚?”風暮寒面無表情,“不過是明日早朝上,太子黨人又能找到彈劾為夫的藉口罷了。”
杜薇擔憂道:“舊部為何會與新兵衝突?”風暮寒對手下將士素來管得甚嚴,這裡絕對是有人故意搗亂。
“明日你可想隨為夫去見識見識?”
杜薇眼睛一亮,她雖然從沒去過軍營,可也知道那種地方是不會允許女子隨意出入的。
“我真的可以去?”
“自然去得。”風暮寒沉聲道:“到時為夫替你引見幾位副將,北上之時他們負責押運輜重等物,你們同路。”
杜薇輕輕點頭,她知道他會替自己引見的人應該都是他的心腹,“可是我在軍營露面……會不會被別人當做話柄?”
“放心,有為夫在,不會有事。”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第二日一早,太陽還沒升起,風暮寒還真就將她帶進了軍營。
因為起的太早,一路上,她在馬車裡睡的一塌糊塗。
馬車駛進軍營內,直到停在風暮寒的大帳前,她還沒有轉醒。
風暮寒捏了捏她的臉,“你再不醒為夫可要自己去校場了。”
她這才睡眼惺忪的被他拖下馬車。
風暮寒在她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大氅,將她全身都牢牢裹住,這才讓她跟在自己身後,由數名近衛軍護送著,一行人往校場而去。
青衣不知從哪裡現身出來,緊隨風暮寒左右,低語道:“早朝上已有人遞了摺子,彈劾您管理不善,致新兵與舊部發生衝突……”
風暮寒聽著青衣的稟報,沉默不語,劍眉微凜。
校場的正面立著點將臺,木樓梯高大陡峭,杜薇跟在後面才上了幾階便開始微喘,尋思著手腳並用往上爬,可又擔心會毀壞了形象,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南王世子妃,她若丟了臉,傷的可是風暮寒的名聲。
風暮寒原本已經上了點將臺,突然間他似想起什麼,猛地轉回身。
果然,他的小狐狸還在臺子下面,瞪著亮閃閃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往上看。
點將臺上站著的眾位副將,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大將軍突然飛身躍下點將臺,打橫抱起臺下一人,重新回了臺上。
大氅被風吹開,露出了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眾將一見全都驚訝的瞪圓了眼珠子。
他們的大將軍今天竟然抱了個女子上了點將臺……今天這是要鬧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