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通往涼州城的官道。
十幾匹戰馬乘著夜色疾行飛馳。
為首一人,一襲玄色戰袍,胯下黑飆追風馬,馬鞍上懸著佩劍,一路行來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官道上就算有個別心懷叵測之徒,見了這景象也是立馬嚇的退避三舍。
縱馬狂奔間,為首那人忽地抬頭向夜空望去,緊跟在他身後的幾人立即提高了警惕,速度雖沒有慢下半分,卻通通將各自的手滑向了腰間的長劍。
“撲拉”一聲響,空中閃過一道黑影,有拍打翅膀的聲音掠過。
“是急信!”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從空中墜降而下。
隊伍中一人向半空伸出手來,由那墜降之物棲息在他上臂之上。
那是一隻通身羽毛烏黑油亮的烏鴉,若說它與普通鳥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它在黑夜裡也能分辨視物。
“世子爺!”青衣取下烏鴉腿上的小木桶,遞給身穿玄色戰袍的南王世子風暮寒。
風暮寒勒停座騎,戰馬噓噓打著鼻響,搖晃著鬃毛,原地踏動鐵蹄。
他一手拉韁繩,另一手展開小木桶裡的紙條,掃了一眼,臉色突地一沉。
所有人全都閉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主子的臉色。
青衣更是緊張的要命,他已將暗衛派出去了大半,生怕世子妃在涼州城會出事,難道……還是出了差錯?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見南王世子將手中紙字狠狠一碾,真氣迸出,轉眼間紙條化為碎屑,點點隨風散去。
“不讓人省心的東西……”風暮寒咬牙切齒,但眾人卻不知他為何生氣,甚至連生氣的理由也不知道。
恐怕不是世子妃出事了。
青衣根據他多年的經驗推測,如果真是世子妃出了事,只怕他們這些人現在就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事……那也許是世子妃做了什麼讓世子生氣的事。
青衣心裡想著,臉上不自覺得變顏變色。
風暮寒瞥見,不由得抿起薄唇,劍眉微凜,催動座騎徑直向前衝去,也不等身後眾人。
青衣等人見狀立即驅馬跟上,但卻不敢離的太近,全都聚在風暮寒馬後,一個個噤若寒蟬,只覺前面南王世子身上時不時迸出濃重的虐氣。
“不會是世子妃跟別人跑了吧……”沉默中,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沒控制住嘴,突然蹦出這麼句話來。
青衣等人聽了頓時心中大駭,真想馬上把多嘴那人揪出來,直接弄死得了。
前面戰馬上的風暮寒卻是身形一滯,單手揪住被風揚起的玄色戰袍,用它將身體裹住。
官道之上,唯只聞狂奔而過的馬蹄聲。
風暮寒沉默不語,渾身上下,盡顯睥睨之勢,身後青衣等人,一個個面如白紙,如喪考妣……
涼州城,杜府,聚福閣。
從夢中驚醒,杜薇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裳俱都被汗水溼透。
剛才那夢太過真實,她彷彿還能聞到夢裡那股血腥之氣,想起被困在牢裡,情況不明的大哥,心中不由得一陣煩躁。
“來人。”杜薇喚了句。
外面小丫鬟馬上進來。
“備熱水。”
直到泡在熱水中,剛才的噩夢才漸漸散去。
趴在浴桶邊,她重新整理思緒,越發覺得自己手裡目前能得到的訊息太少,思忖著明天定要去信給幽蘭閣,要秦北派出人去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