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高照,風平浪靜,大大小小的畫舫來來往往。
一艘畫舫泊在湖中,畫舫高談闊論,笑聲陣陣。
風暮寒靠著軒窗,他這幾日情緒有些壓抑,故此營中眾將出來飲酒尋樂子時非要請他一起。
原本他是從來對此沒有興趣的,可是那些人跟隨了他多年,深知他的性子,死拉硬拽的,說是北方如果戰勢起了,他們這幫人還不定有幾人能活著回來,非要跟他出去喝上幾杯。
風暮寒雖然冷著臉子,不過對於這些營中將士他還是給了幾分面子,所以便跟著去了。
畫舫上調琴唱曲的歌伶咿咿呀呀,喝的人昏昏欲睡,眾將到也不在意,歌舞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只不過是個陪襯,他們在意的只是杯中物。
突然,坐在風暮寒身邊的一位副將“咦”了一聲,看向窗外道:“那人莫非是現在京城有名的無雙公子?”
眾人聞聽全都伸頭往窗外看去。
只見一艘三層高的畫舫緩緩自他們身邊駛過,船上笙簫樂動,香氣撲鼻,甲板上,一位身著紅衣的翩翩公子正悠閒的看著他面前的女子撫琴。
“好一個風流才子配佳人啊。”不知誰嘆了一句。
紅衣公子臉上的銀質面具反射著春陽點點金光,神閒氣定,好似謫仙一般。
風暮寒在看到對面船上的無雙公子時,額頭隱隱跳出青筋,手裡的酒杯“啪嚓”一下被捏碎成了八瓣。
船上的眾將因為飲酒的關係,這時正在興頭上,再加上彈琴唱曲的歌伶,畫舫裡吵鬧的很,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位南王世子的臉色陰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對面畫舫上,那名彈琴的女子正是呂惜文,一曲終了,她害羞的站起身無雙公子施禮:“獻醜了。”
無雙公子臉上帶著柔和的淺笑,輕輕擊掌,似為她喝彩。
雖然無雙公子不能語言,但呂惜文卻覺得此人甚至比那些能言會道,用花言巧語討女子歡心的男人還要可靠。
只需一個眼神,她便能讀懂對方所想,再加上蒼蘭在一旁,代為轉達無雙公子之意,兩人竟以這種在旁人看來有些奇怪的方式交流起來。
杜薇沒費多大力氣便從呂惜文口中得知了那件“百鳥朝鳳”的去向,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她將此衣獻給了皇后。
於是,她又借蒼蘭之口說了些關於那衣裳的好處,什麼經常穿著可以保持體形啦之類的,呂惜文雖然是閨閣女子,但也聽得認真,只要把這些話告訴皇后,想必皇后定會重賞她一番呢。
也許……還能答應為她賜婚?要嫁就嫁像無雙公子這樣的……
想到這裡,呂惜文情不自禁羞紅了臉。
杜薇見想打探的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該放出去的風聲也都藉機讓蒼蘭說了,便讓人調轉船頭,往回駛去。
就在這時,忽地自一側駛來一艘小畫舫,緊貼著她們的船靠了過來,船上的軒窗裡擠出了無數個腦袋,全都在看這邊畫舫上的紅粉佳人。
“果然還是醉香院的小蝶姑娘最美,瞧那身段……”一位姓吳的將軍嘖嘖嘆道。
旁邊一位副將搖頭,顯然不贊同,“吳將軍此言差矣,在下以為還是那飄香樓唱曲的飛飛姑娘才稱得上是絕色。”
“你們懂什麼……”一位將軍明顯喝的舌頭都短了,擠過來點指著對面畫舫,“此處可以稱得上佳人的只有一個……便是……便是……”
他手指搖搖晃晃,總也指不到點子上,眾人全都隨著他的手指來回晃動腦袋。
終於,那喝醉之人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就是他!”
眾人齊齊看去,卻見他所指之人竟然是對面畫舫甲板上的紅衣公子,無雙。
“開什麼玩笑,你喝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