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國公府,杜薇將風暮寒他們安排在了閒置的琉璃閣,又差人找了崔先生過來後便離開了。
崔先生大半夜被叫起來睡眼惺忪,揹著藥箱進來看到風暮寒等人後,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沒走錯地方吧,這裡是鎮國公府?
風暮寒側身靠於長枕上,微垂眼眸,面頰上還帶著些酒後殘留的緋紅,讓人不禁生出絲男女莫辨的妖異美感。
雖然有了休息之所,但十名騎手並不敢離開太遠,全都在屋外警戒著。
崔先生上前診脈,眉頭緊鎖。
“有何不妥?”風暮寒幽幽道,彷彿在說與自己無關之人的事。
“此症……似比世子爺您剛回來之時又重了幾分。”崔先生一個勁的搖頭,滿臉糾結。
“你只需說明如何醫治便可。”風暮寒不耐煩道。
“此症,並非有藥可醫,而是始於心結,並且最好遠離殺戮,不然隨時可能復發。”
“遠離?”風暮寒低低冷笑,“只怕本世子放權之後便是那猛虎失牙,雄鷹折翅,他們豈能容我離開。”
崔先生沉吟半晌,其實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世子您若是不隨軍出征,在京城老實待幾年,在下可以幫您調理一二。”
風暮寒不屑道:“若是復發,最後會是什麼情形?”
“與瘋魔無異。”崔先生一字一頓道,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出來,最壞的情形可能還不止於此,他也許會變成一個腦中唯有殺戮念頭的狂人。
若真是到了那時……
崔先生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風暮寒卻神色自若,合了眸子:“知道了,你去吧。”
崔先生這才收了藥箱,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府中丫鬟便送來了早飯。
風暮寒身邊的這些人都是軍中出身,從來沒有早上晚起的習慣。
風暮寒卻沒什麼食慾,隨便用了幾口,便停了筷子。
崔先生一早就煎了安神的湯藥,親手端過來。
風暮寒面無表情的看著藥碗,一動不動,“世子妃呢?”他好像已經忘記了現在身在何處,彷彿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在南王府的時候,他們還住在清月居里……
崔先生偷偷吞了一口唾液,“還在睡呢……”
自從住進鎮國公府,杜薇每天早上都會睡到日上三杆才會起來,偷懶的天性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卻是因為她的身體狀況使然。
特別是自她早產下那替她受毒的女胎後,更是極其嗜睡,每天都要快到晌午時分才能見她起床。
風暮寒輕輕頷首,眼裡居然帶了絲寵溺的笑意,“那便讓她睡吧。”
這時,自門外進來一人,正是青衣。
“世子爺。”他拱手而立,昨晚受傷的肩頭草草用布條包紮著,仍隱隱透著血跡。
“如何?”風暮寒問。
“屬下已全將事務處理好了。”青衣回道,昨晚街上死了那麼多人,瞞是瞞不過去,所以青衣便讓人將那些屍體全都送到了順天府尹大人那裡去了。
此事查或不查,結果都是一樣的。
影衛的身份與風暮寒的暗衛一樣,都是死士,根本就見不得光,所以也無據可查。
“宮裡風頭如何?”風暮寒問。
“太子昨日在英王府傷了腿……好像傷勢頗重,此事一直鬧到了皇后那裡,聽聞皇后還在皇上面前奏了英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