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杜府,杜雪娥才終於弄明白剛才在錢巡撫的府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次,她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委屈。
下半身還在隱隱作痛,可是她卻只能跪在佛香居,聽著祖母怒聲訓斥。
所有人都到了正堂,就連平時極少露面的寧珠兒姨娘也到了。
杜雪娥哭得悽悽切切,淚眼朦朧的抬頭望著杜夫人道:“母親,女兒真的沒有在背後陷害大姐,之前雖然晴荷姨娘確實曾做過對不起姐姐的事,可是她早已知錯了呀!不然她也不能以死謝罪……”
見杜夫人沉默不語,杜雪娥又撲向杜老爺,“父親,別人不信女兒,難道就連您也不信麼?今日為何如此巧合,前面出了陷害姐姐的人,後面女兒卻被人下了藥,毀去了清白,定是有人見不得女兒的好,在陷害女兒呀!”
杜老爺陰沉了臉:“那你認為是誰在陷害你?”
杜雪娥飛快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杜薇,“女兒……女兒也不知,不過想害女兒的人定是與女兒有過結的,總將女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杜夫人終於忍不住了,“如此說來,那杜薇丟失的紅珊瑚耳環是自己跑到那歹人手上的?”
只一句,便把杜老爺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疑惑打散了。
是啊,要說杜雪娥是被冤枉的,那麼杜薇的貼身之物又是如何跑到那人手上的?
除了杜府中人,外人如何能拿到杜薇閨房內的首飾?
“看來在妹妹心中,我這姐姐是如此不堪。”杜薇突然長嘆一聲。
杜夫人急忙安慰道:“薇兒,雪娥絕無此意。”
不想杜雪娥將牙一咬,索性直言道:“小妹自認在杜府,只得罪過大姐……”話只說了一半,掩面大哭,“小妹不知大姐為何一直不肯原諒小妹,這一次小妹委實冤枉!還求祖母做主!”
言外之意,她是被杜薇陷害,委屈但又無可分辯,直哭得聲淚俱下。
杜老太太撩起眼皮,看了杜薇一眼,卻見對方神色坦然,眼底還隱隱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如此說來,雪娥,你是不肯承認此事是你所為?”杜老太太正色道。
“是!孫女對此並不知情,而且就連孫女也是被人所害……現在卻連個討說法的機會都沒有。”杜雪娥垂淚道,模樣真真可憐。
杜老太太到底是老人精,覺出杜雪娥雖不是個安份的,但絕沒有那個本事去外面找來人去陷害杜薇。
杜老太太正在沉思,突然外面管事進來,在杜老爺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杜老爺不由得一愣。
“又什麼事?”杜老太太道,這個時候,她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杜老爺沉吟片刻道:“外面有人求見,是興盛行的苗管事。”
杜老太太一皺眉,杜府與興盛行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對方管事這個時候來訪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帶他到前廳。”杜老爺吩咐道。
杜夫人讓人扶了杜雪娥起身,躲到了一邊。
不多時,管事自外面帶進來一人,麵皮略白,下巴長著一縷山羊鬍,正是興盛行的苗管事。
想起上次苗管事手底下的陳四跟晴荷姨娘偽證,欲陷害杜薇名聲的那件事,杜夫人便氣不打一處來。
苗管事進得屋來,上前與眾人施禮,模樣倒帶了三分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