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生的精神鑑定出來了，經過專家組的鑑定，一致認為賀春生有重度鬱悶和中度精神分裂。
結合賀春生作案時的實際，專家組認為他當時是受到了嚴重的刺激所以才會有那麼偏激的行為，他殺人應該處於精神病發病期間。
這個鑑定結果等於是宣佈了賀春生不用為自己殺人的行為負法律責任，當然，他免不了會到精神病院去接受針對性的治療。
而他這樣應該是屬於間歇性精神病，平時只要不受到刺激並不會對社會產生什麼影響，估計他在精神病院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甚至可能就幾個月。
高彬和莊嚴、葉玫坐在黃永軍的辦公室裡，黃永軍給莊嚴散了支菸，莊嚴把鑑定結果放到了桌子上。
“你好象對這個鑑定結果並不滿意。”高彬微笑著問莊嚴。
莊嚴看了他一眼：“我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的當事人可以免於刑罰這也算是我這個代理律師的成績不是？”
葉玫輕輕碰了下莊嚴：“說話不要陰陽怪氣的，要尊重法律，尊重科學。”
莊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鐵盒子，從裡面取出一顆潤喉糖放進了口中，吸了一口煙：“我說的是實話。”
黃永軍說道：“接下來就是賀家的人辦理相關手續，然後將賀春生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療了。”
高彬說道：“莊嚴，這幾次你和賀春生的接觸你感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莊嚴說道：“沉著，冷靜，而且腦子很靈光。”
高彬點點頭：“沒錯，你說腦子靈光都含蓄了，他的智商很高，這樣的人要麼會成為某個領域的天才，要麼很容易患上某些精神疾病。因為他們很可能會在自己的精神領域構架自己的一套世界觀，從而排外，自我封閉，特別像賀春生這種有抑鬱與自閉傾向的人，他病歷上寫著，從十七歲起就有輕度抑鬱，我想或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精神世界就已經開始雛形了。所以他會患上精神病一點都不意外，這種人他的心裡就只有他自己。”
莊嚴承認高彬說得沒錯，這說法他也和蔣琳提過。
高彬又說道：“剛才葉玫和我說了你和張達的一個猜測，還別說，我聽了之後都覺得有這樣的可能，高智商的人要麼是天才，要麼是瘋子，涇渭分明，一般不會居於二者之間，如果他是天才，那麼從十七歲他就開始給自己塗上了一層保護色，開始欺騙身邊的人。我不否定你們假設存在的可能性，但我想問的是他的動機與目的又是什麼？”
莊嚴的嘴動了動，但卻沒有說話，這個問題正是困擾著他，至今沒能夠想出答案的問題。要是他能夠把這個問題思考清楚的話那麼其他的問題說不定就迎刃而解了，哪裡還需要高彬來提起。
高彬知道莊嚴回答不出來，他說道：“你知道嗎？早上在給他做精神鑑定的時候他很鎮定，很坦然，彷彿一切都是應該的，順理成章的，他和我們說他沒有病，有病的是我們。我都在想，他真的像個精神病人嗎？不過其他幾個專家卻認為他這就是一種表現，因為沒有哪個精神病人會承認自己有病的，但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讓一個正常人承認自己有精神病他也會如此反駁的，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莊嚴皺了下眉頭：“也就是說你同樣對他產生了懷疑？”
高彬苦笑：“我的懷疑是基於你們的懷疑，或許是受到葉玫說的那些的影響了吧，我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被這傢伙給騙了。”
黃永軍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有些聽不明白高彬與莊嚴之間的這些對話，好像與賀春生有關係，但怎麼聽都不能領悟其中的意義。
他輕聲問葉玫：“葉隊，他們在說什麼？難道賀春生根本就沒有精神病？”
葉玫嘆了口氣：“或許有，或許沒有，不過這都只是我們私底下談論，你也別當真，專家組已經給出了鑑定結果，一切以鑑定結果為準。”
黃永軍“哦”了一聲，他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壓根不明白，只是他不好意思再問。
高彬說道：“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一會我就要趕回茶城去，小莊，你這邊的事情應該也忙得差不多了吧，要不一道回去？”
莊嚴說他還得再呆上兩天，高彬起身與大家告辭。
高彬離開之後葉玫說道：“我覺得高彬好怪，非得讓我把你找來，然後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有這個必要嗎？”
原來是高彬讓葉玫把莊嚴給找來的，可是他和莊嚴卻並沒有談及到什麼實質性的問題。
莊嚴說道：“他是在暗示我們的思路或許是對的，估計他也有和我一般的想法，我們都讓賀春生給騙了。只是他不願意承認，沒有把話說得這麼直白而已。”
黃永軍說道：“專家組已經給出了結果現在他說這些有用嗎？為什麼之前他不提？”
莊嚴苦笑：“他怎麼提？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根據，況且他也不能真不當那些老傢伙一回事吧？這個意見可是專家組的集體決定，他更沒必要跑出來唱反調。你們當他剛才真是想邀我一道回茶城啊，他那是願意在試探我會不會繼續管這事兒。”
葉玫和黃永軍也很是好奇地異口同聲問道：“那你會管嗎？”
莊嚴搖搖頭：“我不會管，我可是賀春生的律師，這樣的結果對於我而言已經很完美了。”
葉玫扔給莊嚴一個大白眼，她才不相信莊嚴的話呢。
不過莊嚴接著一說她馬上又覺得這件事情確實並不那麼重要了。
莊嚴說：“其實賀春生的案子就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們可以集中精力追查出謝小寶與沈芳的幕後到底是誰，相比起來這個案子或許更加重要！”
黃永軍用力地點頭：“是啊，反正賀春生的案子你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你們可得好好幫我們把那大毒販給挖出來，我不想再挨馬局批了。”
葉玫也說道：“聽你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好，賀春生的案子就過去了，不過莊嚴，接著我們該怎麼做啊，線索都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