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福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回來莊嚴開得並不快,大多的心思都在與向紫蘇的交談上。
這一個多小時的接觸莊嚴對向紫蘇有了一些瞭解,這是一個聰明伶俐、敏感多疑的女孩,看著刁蠻任性,可卻有著強烈的自卑心理,只是莊嚴不知道她的自卑感從何而來。
在莊嚴看來她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從小就生活在蜜罐裡,優越的生活條件在她身上更多應該是自信才對,她的自卑感又是怎麼一回事。
莊嚴想到了向紫蘇沒有進天福藥業,而是做了一個旅遊雜誌的記者,難道她原本是想進入天福藥業的,卻被她母親和大哥拒之門外,因此她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自卑感麼?
向紫蘇剛才也說了,向志強雖然名為天福藥業的董事長,可公司的大權卻緊緊握在湯茹的手中。
而葉玫說向紫蘇和湯茹的關係也並不好,常常吵架爭執,加上向紫蘇這脾氣,湯茹不讓她進公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聯絡你。”向紫蘇下了車,莊嚴從後備箱裡取出了她的旅行箱。
莊嚴笑道:“你不會被他們給軟禁起來吧?”
向紫蘇淡淡地說道:“沒有人能夠軟禁我,不管怎麼說我還是這個家裡的一員,就算爸爸不在了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冰冷,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別棟別墅,拖著旅行箱大步向前走去,一直待她進了別墅莊嚴才開著車子離開。
莊嚴暗自苦笑,代理律師搖身一變成了男朋友,這事情要讓周叔知道一定會大發雷霆。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莊嚴回到了酒店,掏出手機給向紫蘇發了一條簡訊,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她自己到了。
他之所以發這條簡訊並不是真的以向紫蘇的男友自居,而是想看看向紫蘇會不會給他回資訊,如果向紫蘇不給自己回資訊那麼可能是自己並沒有完全獲得向紫蘇的信任,這一路上向紫蘇都在虛與委蛇。又或者向紫蘇無法回簡訊,因為向家人不允許她與外界有太多的聯絡。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就在他走出電梯的時候手機的簡訊提示音響了:早點休息,安。
是向紫蘇發來的,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字莊嚴卻長長地鬆了口氣。
摁了兩下門鈴,房門開了,張達顯然並沒有睡下,他的衣服穿得整齊,臉上卻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
“你回來了?還順利吧?”張達問了一句,不過莊嚴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莊嚴皺起眉頭:“出什麼事了?”
張達說道:“葉玫還沒有回來,打她電話也不接,我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事。”
莊嚴的眉頭舒展開來,葉玫可是老刑警了,她能出什麼事?雖說這是天福市卻也還是茶城所轄,算是自己的地盤,就更不可能出事了。
“或許是她正在忙沒聽到電話呢?你就別瞎擔心了,她是刑警大隊副隊長,就算你有事她也不會有事。”
張達點了下頭:“可是我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莊嚴白了他一眼:“老實坦白,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張達連忙擺手:“沒有的事,你可別胡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型別。”
莊嚴來了興趣,硬逼著張達說出他喜歡的型別,張達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我喜歡那種知性美的,最好懂文學懂藝術,這樣我們也能夠有共同語言。”
“那就是文藝女青年唄,快說,你禍害了多少文藝女青年?”莊嚴故意板著臉問道。
兩人鬧了一會,張達看看錶,已經十二點了。
他又打了一次葉玫的電話,仍舊沒有接。
莊嚴也覺得有些蹊蹺,不管怎麼說他們三人是一起來的,就算葉玫那邊真遇到了什麼事也不該不接電話啊。
莊嚴問張達她去哪了,張達說他也不知道,大概十點的樣子,葉玫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只說有點事去去就回。
莊嚴眯起了眼睛,如果張達的描述沒有錯的話,葉玫應該早回來了,她是個警察,說話做事都很有邏輯性,既然說去去就回說明這件事情用不了太多時間,可到現在都沒有訊息莫非真出了什麼事嗎?
那個電話是誰打的,又是什麼事情能夠讓她這般匆忙的離開呢?
“要不我們報警吧!”張達說。
莊嚴苦笑:“成年人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警察是不會管的,再說了她自己就是警察。耐心地再等等吧,如果半小時她還不回來我們就到附近找找去。”
為了緩和張達的緊張情緒,莊嚴便把接到向紫蘇的經過說了一遍,當聽莊嚴說到向紫蘇竟然有自卑感的時候張達也很好奇,他比較贊同莊嚴的分析,很可能是向紫蘇沒能夠進入天福藥業所致,要知道天福藥業可是向天笑畢生的心血,作為向天笑最疼愛的女兒她應該是希望能夠進入天福藥業的。
“向天笑是死於突發性心臟病,他死前並沒有留下遺囑,按照《繼承法》的規定,向紫蘇作為他的女兒對公司同樣享有繼承權,他們不讓她進公司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張達替向紫蘇打抱不平,他對向紫蘇的印象也只是源於那張照片以及莊嚴的描述,不過他向來就同情弱者。
“我看過葉玫拿來的資料,向紫蘇在公司是有股份的,向天笑死後,他持有的天福藥業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進行了遺產繼承,湯茹持有百分之四十,向志強持有百分之十五,向紫蘇持有百分之十。”
莊嚴將那份股權分配書找了出來,張達看了一眼:“這不公平。”
莊嚴嘆了口氣:“公不公平我們說了不算,人家當事人都沒有意見我們在這起什麼勁兒?”
“沒想到這個湯茹還真是霸道,而且重男輕女的思想挺嚴重的,就算她自己佔了大頭,這一對兒女她也該一碗水端平吧?”張達將資料合上。
莊嚴說道:“這是人自己家的事情,我們現在要關心的是那個秦慕飛,你說秦慕飛會不會提出股權重新分配?”
張達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秦慕飛提出擔任天福藥業的董事長,重新掌控公司,如果他的手裡沒有公司的股份他又哪來話語權?可是他若想拿到公司的股份湯茹會答應嗎?就算湯茹與向志強承認他轉世的身份,可這並不等於他們會同意他動他們的乳酪,觸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
莊嚴說得沒錯,從湯茹只分給向紫蘇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不難看出湯茹是一個很摳門的主,她會願意將自己手裡的股份拿出來給秦慕飛嗎?還有向紫蘇撤訴,湯茹母子願意和她庭外和解,對遺產與股權重新分配,湯茹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大方?
事情太過反常必有妖孽,難道是那個秦慕飛在中間起到了什麼作用麼。
門鈴響了,張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神情:“應該是葉玫回來了。”他小跑著到了門邊,開啟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葉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