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與願違,為父的期盼從未成真過。”宋閣老語氣中有著些許的遺憾,但看向宋瑤的時候,卻又變得釋然,“如今你回來了,為父便再也沒有遺憾了,相信你母親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
宋瑤笑著點頭,挽著宋閣老的手臂道:“父親說的對,咱們父女能夠團圓,一定是母親在天之靈在保佑。”
宋瑤不再詢問什麼,也不打算告知宋閣老,有關張珍琦主僕倆囚禁紅菇,可能是與蔣慧茹有關的事。
那個不知在哪裡的外祖家太過神秘,宋瑤不想在沒有任何線索之前,和宋閣老說這件事,免得讓他又多了期許,最後也只有失望。
宋閣老雖然說著找尋不到岳家也沒關係,可宋瑤還是看得出他的失落。
以宋閣老對蔣慧茹的愛重,即便蔣慧茹已經故去多年,他也還是希望能得到岳家的認可,這樣才不會委屈了蔣慧茹。
父女倆說了一會話之後,宋瑤便磨著宋閣老去玉瓊苑用晚飯。
縱然宋閣老心情不佳,可不想讓愛女擔憂,也只能陪著去了,卻是食同嚼蠟。
閣老府發生這麼大的事,赫連晟夜裡自是要來看望宋瑤的。
兩人如同老夫老妻的般對坐著聊天,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倒是不覺得有失體統。
“你的意思是,岳母大人的身份很可疑,那張珍琦可能知道些什麼?”赫連晟詢問道。
其實赫連晟在調查蔣慧茹的時候,也覺得有些異常。
只是人已經故去多年,又查不到線索,赫連晟便也沒有浪費時間和人力。
倒是宋瑤這麼一說,赫連晟覺得有必要深入調查,總不能外人知道和蔣慧茹有關的事,他們自己卻一無所知。
赫連晟倒不是在意蔣慧茹真實的身份,而是怕宋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牽扯進去,進入一個難以抗衡的漩渦。
一向習慣了掌控一切的赫連晟,不習慣這未知的被動,也不能接受宋瑤隨時會有危險,甚至是離開他身邊。
宋瑤點頭,“只是紅菇到現在也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想逼她。”
“既然如此,那就找那對主僕試探下口風吧。”赫連晟牽著宋瑤的手向外走,語氣輕快的道:“張珍琦在大牢裡,不方便單獨審問,且先讓她吃幾日苦頭,看看還有沒有人暗中與她聯盟,再決定要不要對她下手。今晚,先去匯匯那個老刁奴去。”
“你懷疑張珍琦背後還有人?”宋瑤有些驚訝。
但也只是一瞬間,宋瑤便了然了。
以張珍琦的本事,想要發覺宋閣老都不知道的線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有人竟然在暗地裡在操作什麼未可知的事,宋瑤忽然覺得背脊發涼。
“不用怕,有我在。”捏捏宋瑤的掌心,赫連晟低語道。
“赫連晟,我好像掉進一個大網裡,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人收網,這種感覺很特麼的不爽,你能理解嗎?”宋瑤仰起頭來,帶著幾許的憤懣之色。
“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喜歡做的事就好。”赫連晟停下腳步,溫柔的看著宋瑤,在心裡補充道:那些陰暗的事,自有我來為你解決,哪怕與整個天下為敵亦無妨。
“我就是抱怨一下,有你這麼個給力的男盆友,我才不會傻傻的讓自己難過呢。”宋瑤嘿嘿一笑,拉著赫連晟的手晃了晃,嫣然淺笑道:“不是說要帶我看戲嗎?還不快走。”
赫連晟無奈一笑,他喜歡的女人從來不是嬌弱的溫室花朵,怎會這麼輕易的就陷入未知的迷霧中。
攬著宋瑤的腰肢,漫步在夏季的月色中,赫連晟忽然覺得宋瑤的院子有些小,還沒有感受完浪漫的氣息,便已經到了珍園。
張珍琦被京兆府尹帶走之後,宋瑤便讓人把洪嬤嬤囚禁起來,正是之前關押紅菇的那間地牢。
陰暗的地牢中,因常年潮溼而發黴,混合著血腥味、腐臭的味道,令人呼吸不暢,胃腸也跟著翻湧不止。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口罩,宋瑤戴好之後,給赫連晟也戴了一個。
“了勝於無。”宋瑤欠著腳尖,給赫連晟戴好口罩後,壓低聲音道:“這個東西,在瘟疫的時候很有用,能夠減少交叉感染的機率,在煙霧濃重的時候也能對保護臟腑起到一些效果。我已經安排各地的人在大量的準備著,說不定冬天就能用的上了。”
“這東西竟有如此妙用,是該多備著一些。”赫連晟神色亮了亮。
哪怕作用微乎其微,但在特殊的時期,有總比沒有好。
“這個東西叫口罩,我讓人在上面留了一個小袋子,可以裝一些藥包,具體的就看當時的情況。平時戴著的話,倒是不用那麼麻煩。不過口罩每天至少要清洗一次,最好是用熱水或者藥水煮過,以免殘留病菌。”宋瑤順便解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