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赫連晟天一亮,便親自來閣老府中拜會,自是早早的便下了拜帖,免得宋閣老不在府中。
按照規矩,請婚期是要媒婆陪伴的。
可赫連晟急著想要成親,字也知道宋閣老不會那麼痛快的應下,便想著自己先來走一遭,把人說通了之後,再知會官媒來走個形式。
可赫連晟沒想到他才剛開口表明來意,便被宋閣老打斷了話尾。
“玉瑤這些年吃了太多苦,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未能保護好她。如今玉瑤歸來,我只想能多陪陪她,一家人多留些美好的回憶。”宋閣老感嘆道:“玉瑤母親過世的早,她又失去了記憶,我不想她將來回憶在孃家的日子,是一片空白,那將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赫連晟嘴角一抽,自是明白宋閣老的言外之意。
莫說他想在半個月內完婚,便是三個月後,宋閣老也是不會同意的。
“伯父嚴重了,瑤瑤嫁到瑞王府,我亦會待她如珠如寶,不會讓她有遺憾的。”赫連晟忙開口表態。
“那不一樣。”宋閣老搖頭,重重的嘆息一聲,“玉瑤她母親在世的時候,曾經與我說過,最後悔的便是父母健在的時候,她很少在家中陪伴。即便婚後再幸福,可未出閣時在孃家的那份疼寵與和樂,卻是彌補不了的。”
宋閣老陷入回憶中,說了許多蔣慧茹如何疼愛宋玉瑤,對她未來的期望,叫赫連晟不好意思開口打斷。
“九皇叔也去過玉瓊苑,應該知道我夫人對玉瑤有多疼愛,恨不能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可嘆夫人紅顏早逝,不能親眼為玉瑤準備嫁妝,不能看著她十里紅妝出嫁。”
“父親不要感傷,母親來不及做的事,自然有父親和我這個兄長來完成。”宋志遠忙在一旁插嘴道:“我正在為玉瑤準備嫁妝,玉瑤可是咱們閣老府唯一的掌上明珠,值得最好的一切。”
“是啊!玉瑤那麼好,自是值得。”宋閣老肯定的點頭,“玉瑤這丫頭命苦,小小年紀就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我是她的父親,如今能為她做的也不多,就想著在她沒有出嫁的時候,可以輕鬆自在的過她想要的日子。女子一旦出嫁,縱然夫婿再疼愛,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父親說的極是。”宋志遠甚為贊同的道:“玉瑤在閣老府一日,便是閣老府的千金,是父親的明珠,做事只需順從她的心意便可,無需承擔太多。可一旦出嫁,女子的三從四德和七出之條,便會壓在玉瑤身上,兒子想想便覺得心疼。”
父子倆聊了起來,好像忘記赫連晟還在這裡似的,竟是說的要流淚了。
赫連晟無奈扶額,幾次想要插話,卻發現沒有意義,根本帶不回正題。
若不是怕宋瑤不高興,赫連晟真想用權勢來壓這二人一番,讓他們不得不點頭答應。
不過這樣的念頭是一閃而過的,赫連晟知道他若真的這麼做了,宋瑤絕不會乖乖的嫁給他的。
討好準岳父大人和大舅哥什麼的,當真是讓人頭疼的很。
“伯父……”赫連晟剛剛開口,便被父子倆默契的打斷。
“聽聞九皇叔精研棋道,玉瑤前些日子送給我一副番邦帶回來的水晶棋,我剛剛琢磨出點頭緒來,今日正好與九皇叔切磋切磋。”宋閣老立即轉移話題,對宋志遠道:“我與九皇叔去書房下棋,你且吩咐管家安排午宴,便去你的同窗家中赴宴吧。”
“是。”宋志遠起身,與赫連晟打了聲招呼,便大步離去。
赫連晟心中明瞭,今日想要請期是不可能了。
但這個時候說告辭,必定會惹宋閣老不快,想要定下婚期便更難了。
為了婚事順利,赫連晟也只得討好準岳父,希望對方看在他的誠意上不要再為難。
至於宋瑤那邊,赫連晟是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和宋瑤商討一下,務必要宋瑤先點頭。
以宋閣老對女兒的疼愛,只要得到宋玉瑤首肯,想要定下婚期再容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