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有些錯愕地望了眼被程大柱收拾住的劉玉明,然後望向眼前透著一股英氣的臉,心中本有的那點好感不僅瞬間迴歸,而且飛速飆升到了新的高度。
“昊成,你說得對,拳頭並不能解決問題。”
鏗鏘有力地說完這番話,趙鵬緊繃的胳膊放鬆下來,有著血跡的嘴角不自覺地衝阮昊成彎了彎。
“阮昊成,你個孬種,打他打他,他竟然敢欺負柱子。”
雙手使不上力,劉玉明便又開始用腳踢踏起來,然而一腳腳卻都落在還傻站著的柱子腿上。
“看來我還得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才能乖一乖。”
程大柱雙手一使力,清晰的“咔嚓”聲後,便傳來了劉玉明的哀嚎聲。
阮昊成衝趙鵬笑了笑,收回握著他手腕的手,“先處理一下臉上的血跡吧!”
趙鵬點了點頭,恰好有一位好心的新兵將一張紙遞了過來,便順手接住。
謝過那個新兵後,將本子上撕下來的紙在手心裡揉搓了一下,便也顧不得還沒有揉搓得相對柔軟的紙依然保持著的堅硬,開始擦起臉上的血跡來。
阮昊成回身,並未望向瘋狂的劉玉明,而是有些關切、又有些怒其不爭地望向柱子。
“這就是你的選擇,你覺得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柱子與田新苗都是青草嶺村的人,雖然他們不在一個生產隊,可是柱子唯一上了一年的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曾與田新苗是同學。
而正是因為這一點,阮昊成便對這個唯唯諾諾的沈柱子多了幾分關心。
可是到了地區武裝部時時,沈柱子卻堅持選擇跟著崔志勇,所以他也便由著他了。
柱子握著臉的雙手頹然地落下,用那張已經完全變了形的臉對上阮昊成,眼睛中委屈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了下來,混入了嘴角的殷紅裡,而後滑落到衣服上。
“昊成,我、我真的想要個工作,這樣我的弟弟妹妹就能吃飽飯、上得起學了。”
說完這句話,柱子竟又硬生生收住了眼中的眼淚,回頭望向依然閉目養神的崔志勇,“老大,這次我、我真的為你出力了,我復原回來,你、你能不能讓你爹真的給我安排個工作?”
早在發現情勢不對的時候,孔令成便已經站到了崔志勇的身側,小聲喚他。
然而本等著阮昊成巴結的崔志勇,聽著周圍的情勢似乎越來越不對的時候,竟不知道他該怎麼辦了。
就一個趙鵬,他和劉玉明就不見得能應付。
孔令成這個雜碎,仗著他爹是鎮書記,也不一定指著他爹來給安排工作,便偷奸耍滑,除了在自己面前賣乖討好之外,一點也靠不住。
但聽著現在的情形,阮昊成雖沒有明說幫著趙鵬,但一定是不會幫著自己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蒙哄過關,讓他們將劉玉明收拾一頓就算完事了。
剛打定主意,準備一睡不起的崔志勇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被這個最窩囊、只能當個靶子的沈柱子將矛頭直直引向了自己。
“唉吆喂,這不是我們的高中生嗎?呵呵,落榜的高中生,我原以為你是想通了來投奔我,沒想到你原來是來幫著別人,跟小爺我來做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