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康永蘭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阮昊明心中有些不忍,腳下的步子也漸漸緩了下來。
耳邊傳來康永蘭突起的驚呼聲,阮昊明本能地回頭,往前一衝,恰好接住了向前跌來的康永蘭。
料想中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並未到來,也沒有感覺到摔到地上那本該有的疼痛,康永蘭不由泛起迷糊來。
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醒了神,睜開了跌倒時因驚嚇而閉上的雙眼。
眼前黑乎乎的,似乎有一堵牆堵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這堵牆在堅硬中卻透著柔軟和溫熱。
而且這堵牆靠近自己右側的一邊還有“嘭、嘭、嘭”的聲音傳出來,似乎有人在敲擊著那裡似的。
“走路也不看著點腳下,小心摔破了頭。”
阮昊明努力壓制著莫名跳得太快,跳得過於猛烈,似是要從胸口處衝出來的那顆心,甕聲甕氣地向一動不動倚在自己懷裡的康永蘭說道。
他覺得他該收回放在她腰間的手,可是手似是有些不捨那裡柔軟和溫熱的觸碰,竟沒有聽從他大腦的指揮。
從頭頂傳來的這句話,終於讓康永蘭徹底從迷糊中醒過了神。
她的心卻也在這一瞬間失了穩,快速而凌亂地跳動起來,隱隱有種要和眼前這堵牆傳來的跳動聲產生共鳴的衝動。
而她臉上的溫度也在眼前這堵牆溫熱的刺激下越來越高,雖然在黑夜裡無法看得見,但她知道那裡定然已經是漲紅一片。
康永蘭空閒著的左手有些慌亂地推了推阮昊明的胸口,“我走路當然看著路了,要不是你走那麼快,我哪裡會摔到。”
阮昊明的雙手依依不捨地鬆開來,“這麼黑的天,你能看得清才怪。”
其實他想問上一句‘你要不要緊?’,可是衝出口的卻又是一句甕聲甕氣的話。
康永蘭的腳下和心中一樣的慌亂,一得了自由,來不及反駁一句,腳下則先不由自主向後退去,意欲避開眼前這堵讓她無法穩住心神的牆之後,在和他辯論。
可是,這本就是沙石和泥土混合碾壓而成的路上,到處都是凸起的石頭,很不幸的是,她的後腳跟又被絆了一下。
“哎喲!”又是一聲驚呼聲,她的身子直直向後倒去。
阮昊明一把拉住她為了穩住身子而伸向前的左手,一用力就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你亂動什麼,明明看不見,腳下卻不安穩。”這次話竟是莫名地溫柔了許多。
“我、我——”
康永蘭想避開眼前這堵牆的,可是此刻她竟有些喜歡這處傳來的溫熱,喜歡聽這處傳來的嘭嘭聲。
“昊明,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朱玉才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一聽到‘朱玉才’這個名字,漸漸因為此刻淡淡的溫馨而忘了那件事的阮昊明,心中的那團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便又衝了上來。
他快速鬆開攬著康永蘭腰身的胳膊,將她向前一推,“既然沒什麼?你為什麼要他送給你的東西,還有那封信,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交給老師?”
康永蘭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在阮昊明推開她的時候,右手丟掉手裡的布袋子,快速伸出胳膊,將自己掛在了阮昊明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