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這白衣少年是誰?正是秦山三清峰雲尚宮最為優秀的內室弟子辰霄。
兩年前,秦山一族透過魂力初測,共挑選出二十一名少年爭奪進入上清玄階修煉的資格,其中天門鎮僅有四名。
透過兩兩捉對攻防比試,來自秦山清城鎮的辰霄,竟連續擊敗四名天門鎮弟子,最後只有天門鎮孟屠戶的兒子孟天承,憑一把沉厚的龍雀環首刀,與辰霄勉強戰了一個平手,獲得第十名,進入了上清玄階修煉的十二位名單,成為了秦山三清峰雲尚宮的入室弟子。
此刻,但見冰魄神劍紫光一閃,瞬間從白衣少年背後凌空升起,劍身一擺,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疾速襲向燕驍宇的面門……
幾乎在冰魄神劍破空出鞘的剎那,一綣赤金色光芒從燕驍宇身前恍然橫身而來,“叮”的一聲輕響,冰魄寒劍立時被一環形疾旋的金色光圈帶偏了方向,繞白衣少年飛了半圈,歸於辰霄之手。
還沒有人看清逆風斬的形狀,白華已光芒頓收,入地遁形而去。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燕驍宇的面額甚至都感覺到了冰魄神劍的冰涼寒意,自己還沒來得及伸手拔出背上的北冥寒淵,一切似乎就已經結束了。
冷汗,從燕驍宇的後背絲絲滲出,他扶了扶旁邊的鄭少白,右腳後踏虛步,再不敢造次。
那辰霄心裡暗驚,這一回合下來,自己卻還並不知道對手是誰,看那燕驍宇雖然身背一柄北冥寒淵闊劍,右手卻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動作奇蠢而緩慢,這一刻竟臉色蒼白,表情已慫,剛才斷不可能是他出的招式!
再看那青衫少年蒙羿,竟揹著一把木頭大刀,一副呆萌相,一看就是個搞笑的,更不可能是此人。
白衣少年目光再次投向蓋耶,那蓋耶正把手裡小劍戳向後頸,一邊撓癢癢,一邊眺望遠方,期盼小羽沽酒而歸。
白衣少年看了看那仍懸浮在空中微微自旋的棗紅色錢袋,回頭再次看向燕驍宇,目光凜然升起一股寒意,冰藍色的瞳眸突然閃過一抹赤色光芒,手裡殺氣漸盛的冰魄寒劍赫然翻轉……
一隻溫暖的手立時覆在了辰霄握劍的手腕處,卻是那少年蒙羿:“少俠!今日乃衛家大喜之日,少俠必是衛家貴客,這樣殺氣橫生,似乎不大好吧!正所謂上德如谷,為其善下之,與時爭之者昌,與人爭之者亡,少俠又何必在意這輕言妄語!”
辰霄頷首低頭,定定的看了蒙羿五秒,一字一句的說道,“天師曾教導,容人之過,如縱人為惡,不矯枉為正,定當禍及純善之人!況且,冰魄劍魂性帶煞,破空而出,必見紅飲血,方得還魂歸位!”
辰霄話音一落,蒙羿回身後退,一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鹿角小匕,凜然說道:
“驍宇哥為我天門一脈,出言不遜,頂撞了少俠!還望少俠諒解,冰魄劍乃靈性之物,如若定要飲血而收,蒙羿願斷指祭器!”
蒙羿伸出左手無名指,小刀一橫,後踏半步,咬了咬牙,刀鋒直直切下……
蒙羿很清楚,就剛才白衣少年出劍的情形和冰魄劍閃現的紫色寒光,此人魂力修為已達太清靈階,如與燕驍宇過招,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燕驍宇必然頃刻命喪當場。
而蒙羿卻沒想到的是,芩兒在他身旁,又豈會讓他揮刀自殘。
芩兒緊緻小腰微微扭動了一下,櫻紫色光芒一閃,子午鴛鴦劍的鴛劍已然在手,硬生生擋住了蒙羿的小刀。
芩兒回身一腳,輕踢向燕驍宇,怒道:“驍宇哥!你這呆子!少俠遠道而來,來者是客!定當以禮相待,你卻口出汙言穢語!還不快快賠禮!發什麼愣啊?”
那燕驍宇雖狂,此時也已明白了一切,對手的強大,讓人赫然。辰霄竟能與所持配的冰魄劍分身而擊,定會眨眼之間讓自己丟了卿卿性命的,不是剛才蒙羿施了什麼法子救了自己,自己早已身首異處,噴血而亡。
燕驍宇何許人也!自小在秦山天門鎮橫衝直闖,從沒怕過誰!要讓他當著眾人面對一個外人低頭認罪,他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的。
燕驍宇當即轉身,自己給自己下了個臺階,“哎呀!這裡不是叫花子,就是瘋子!不好玩!我們走!”
那棗紅錢袋瞬間立時彈回白衣少年懷裡,卻見那蓋耶望天朗聲說道:
“大家都是第一次到這世間做人,憑什麼你犯的錯,卻由別人來為你承受後果!那冰魄神劍劍出必噬血,卻已並非虛言!”
話音剛落,蓋耶兩手間的青竹小劍化作一縷碧青色光芒,一閃而出,在燕驍宇左臂之處一晃而過,
“哎呀!啊~”
燕驍宇一聲慘叫,左臂肉厚之處,已赫然被劃出一個十字形傷口,雖是皮外傷,卻是肉皮翻卷,鮮血瀝瀝。
那一縷碧青色光芒,恍然閃向冰魄劍身,從下而上,環繞而過,冰魄劍濺血溶身,寒光漸收,少年手臂一揚,劍身歸鞘。
那白衣少年,立時翻身下馬,長袍一擺,欲撲身而拜,卻被蓋耶彈指一揮,兩尺之外隔空托住雙膝,死死跪不下來。
蓋耶:“你,你幹嘛?天地君親師,你跪誰?”
辰霄:“請前輩收下辰霄為徒!”
蓋耶手掌一翻,辰霄被震得連退兩步。
蓋耶說道,“放肆!你已拜在雲尚宮天師門下,卻又為何雙膝發軟!”
突然又指了指蒙羿,“你!那個揹著一節木頭的小子!你過來!別呆頭呆腦的!快過來!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