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鐵櫃被蘆東摔得嗡嗡震顫,金屬迴音在狹小空間裡碰撞。
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把菸蒂彈到角落,呼了口氣帶著些許的“威脅”道:
“陸超!右前鋒是老耿的命根子!踢呲了老子把你釘在替補席當掛件!”
陸超撇了撇嘴道:“又不是我非得要踢右前鋒的,我右後衛踢的好好的,是你們非要把我提上來的!”
“我……!!”蘆東嚥了口口水沒說出話來
張浩從更衣櫃裡拿出一卷醫用膠帶,然後順手一拋,精準砸中蘆東後腦勺:"你倆省點勁留著噴裁判吧,去年淘汰賽你罵邊裁'白內障',要不是小爺我過去求情,你就直接直紅罰下啦。"
此話一出,在更衣室激起一陣鬨笑。
鬨笑聲中頂替陸超出戰右後衛的陳明昊正把戰術手冊捲成圓筒敲打李志剛的護膝,發出咚咚的鼓點聲;混著喬松嚼口香糖的叭嗒響。付晨蹲在門將手套櫃前,用黑色膠布一層層纏緊裂口的舊手套,突然悶聲道:"對面7號愛吊射遠角,假動作像抽風。"
陸超轉過頭,張著大嘴對付晨道:“我擦!這你都知道!!!”
戰術板前耿斌洋用馬克筆在塑膠板上劃出尖利的嘯叫,箭頭如毒蛇般在對方禁區遊走……
石膏腿上的簽名被汗水洇成藍霧,"從右後衛改打前鋒不是讓你當刺客......"
筆尖在對方禁區劃出閃電狀折線,"是要當幽靈——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該出現在A點時,你已經摸到B點掏了對方心窩子。"
馬克筆突然向右下角急轉,再畫出一道閃斜線,"你要從盲區鑽出來,像手術刀劃開黃油一樣"
“哎!要不是你受傷,我可不願意領這苦差事,我說耿大少你是不是有點什麼說法啊!怎麼一進淘汰賽階段你就莫名的要受一次大傷啊!!”
陸超撅著嘴道
耿斌洋將打著石膏的右腿拌了拌位置道:
“你以為……”
後面的“我願意啊!!”還沒說出口
更衣室門被"砰"地一聲推開開。
第四官員走進來,用手拍了拍頭上的雨水道:
“都準備好了嗎?比賽馬上開始!”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蘆東大聲道:
“這不還有一個多小時呢嗎!!”
"氣象臺說兩個半小時後有大暴雨,組委會商議後決定比賽提前....."
第四官員繼續說道
"那特喵的不早說!"蘆東彎下腰將護腿板插進球襪裡……
“幹就完了!!!”
蘆東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右臂上的隊長袖標,帶領眾人走出了更衣室……
誰也沒有想到暴雨竟然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將近一個小時……
電子計時器猩紅的"92:30"在暴雨中洇成血霧,比分牌上的1:1像根魚刺卡在每個人的喉頭。陸超抹了把臉,雨水立刻重新糊住視線,透過朦朧的雨簾,看見張浩被對方後衛夾成了三明治,蘆東更是急得跳腳!!!
陳龍飛突然從中場送出一記過頂長傳,足球落在積水的草皮上詭異地減速,彷彿被無形的手拽住。替補席傳來"哐當"巨響——耿斌洋拄著柺杖猛然站起,撞翻了摞成金字塔的能量飲料。橙色液體順著臺階蜿蜒成河,在雨水中泛起細密的泡沫,像是誰打翻了一瓶巨型芬達。
"那是老耿的甜點位!"張浩的嘶吼穿透雨幕。陸超的釘鞋犁開兩道泥浪,右腿肌肉記憶般的做出了滑鏟動作,草屑混著泥漿飛濺,卻在觸球瞬間硬生生擰成側身掃射……
足球撞上橫樑下沿的剎那,站在後場的付晨攥緊了手套。這雙手套是去年生日時耿斌洋送的,食指內側還繡著"死守龍門"四個小字,現在已經被磨得只剩"死寸龍丨"了。
網窩震顫的轟鳴與終場哨同時撕裂雨幕。陸超仰面倒在禁區,泥水灌進球衣領口!鮮紅的2:1映亮二十塊LED屏,暴雨在螢幕上衝刷出蜿蜒的淚痕,像是老天在為這場慘勝慟哭。
"牛逼啊陸超!"陳明昊的汗臭味撲面而來,一百三十斤的體重全壓在他的身上,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一百來斤統統的壓了上來,被壓的喘不上氣來的陸超,發出來陣陣哀嚎!!!
透過人牆縫隙,陸超看見耿斌洋正單腳蹦向場內,石膏腿卻"咚"地磕在場邊的廣告牌上,直接來個個“狗吃屎”,但耿斌洋又快速的將身子翻轉過來雙手指向天空……
校車從火車站將眾人接回,拐過最後一個彎道時,陸超正把額頭抵在起霧的車窗上。突然炸開的歡呼聲驚得他渾身一顫,玻璃上的水霧被震成細密的水珠滾落——校門口烏泱泱的人群舉著LED燈牌,將那些"金融學院必勝"的光斑折射成跳動的星河。
"我艹!"蘆東的髒話混著倒吸氣,"這特喵的還沒奪冠呢,就這麼大陣仗!!!"
張浩突然從後排撲上來,手肘卡住陸超脖子道:"陸公子,準備迎接人生高光時刻吧!"
大巴車開門的瞬間,陸超聞到了硝煙味。不是幻覺——校保衛科特批可以在歡迎隊伍的甬道旁燃放一定數量的小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