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不一樣了,第一波騎軍衝殺完之後涼軍防線紋絲不動,望北營那些來自北荒的悍卒們一步不退。
有望北營計程車卒擋在前面奮勇廝殺,身後的那些鄉勇們備受鼓舞,瘋狂的捅刺手中長槍。
一名名燕軍被捅成了篩子,鮮血流了一地,許多槍尖上都掛著血淋淋的碎肉。
沒人會往後退一步,沒人願意成為孬種,寧願血戰一場後死在燕軍的馬蹄之下。
就像褚北瞻經常說的那句話一樣:
大丈夫豈可怯弱苟活,邊軍郎自當望北而死!
幾輪鑿陣下來燕騎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們已經在前沿丟了四五百具屍體,可拒馬陣不動如山。
要命的是頭頂還有一波波箭雨飛舞,不停的收割著他們的人頭。
燕軍已經萌生退意~
將臺之上,褚北瞻面帶微笑,手掌輕輕搭在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木樁。
今天的他看起來少了一份武將的兇悍,多了一分儒雅、沉穩,就好像整座戰場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五南山輕聲道:
“先用投石攪亂敵陣、再用望北營聯手鄉勇,死扛燕軍兩撥衝鋒、輔之密集的弓弩。
褚兄的佈置,滴水不漏啊~”
褚北瞻喃喃道:
“南山兄,說句心裡話。
這麼多年來我從一名最底層的騎卒到總旗、都尉、參將,一手打造了當初昌字營最精銳的騎兵。
大家都以為我喜歡橫刀立馬、衝鋒陷陣、血肉相搏;
實際上我自幼熟讀兵書、推演歷朝歷代的大戰,更喜歡籌謀全域性、決勝千里。
因為……”
說到這,褚北瞻突然頓住了,目光中有一抹悵然閃過。
第五南山往前走了一步:
“只因為你姓褚,是當初太祖爺身邊白衣鬼才的後代。
據說當年涼軍出戰,必有一襲白衣立於將臺,坐鎮沙場,排兵佈陣。
很少有人知道,那一襲白衣實際上精通槍術,一身武藝不在太祖之下。
他最愛的不是陷陣殺敵,而是談笑間,敵寇灰飛煙滅。”
“是啊~”
褚北瞻的目光中逐漸射出光芒:
“家訓上寫著這麼一句話:
匹夫一怒,血濺十步;武將一怒,殺敵破虜。
白衣一怒,萬千敵寇成枯骨!”
褚北瞻的胸膛不自覺的挺起,這是屬於他褚家的榮耀。
先祖的一襲白衣讓他心馳神往。
“壯哉!”
第五南山突然看向褚北瞻:
“所以大哥這次讓你坐鎮中軍,他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穿上那身白衣!”
褚北瞻會心一笑,抬頭看天:
“先祖啊~北瞻不會讓你失望的。”
下一刻,褚北瞻的手掌在虛空中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