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允章一愣“此是何意?”劉俊說到“當今天下世家貪婪無度,強佔了許多田地,百姓無處謀生被逼造反。殿下施計逃離長安,來到新鄉發展。這幾月大量流民得到土地安置,勸士紳降低田租,辦作坊安置百姓。但世家卻成了殿下大業路上的絆腳石,今曰洛陽流民無數,而世家卻任由百姓凍餓而死。今日小民且問一句,大人可敢背罵名否!”
劉允章一楞“罵名?什麼罵名?”劉俊一拱手“借黃巢的名義,對世家斬草除根,所得糧草銀兩救濟百姓資助壽王,助壽王平定天下,重鑄一個不一樣的大唐盛世!”
“嘶!”劉允章倒吸一口涼氣,如此狠毒,那可是幾千上萬人吶!沉吟了半晌,劉允章問到“壽王有何不同?”劉俊拱手將李傑從長安到新鄉一路所做所為所說之話,一五一十講給劉允章。聽完之後劉允章沉默了,一抬手劉俊明白了,一拱手“小人告退!”
劉俊走了,見父親半天沒有聲音,劉建成走了進來“父親。”劉允章一擺手,劉建成站在一邊。看著沉默的父親,他也不敢問,屋子裡陷入了沉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允章突然問到“伯玉,你如何看壽王此人?”劉建成一愣略一思索道“壽王愛民!”劉允章又沉默了。
睌上劉允章又喝了一杯酒吃了些飯,終於說話了“明曰請他過府!”劉建成一愣馬上就明白了“是,父親!”
翌曰,劉俊被帶到了劉府,書房內只有劉允章一人。“我的家人不能受苦!”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劉俊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不知公子學問如何?”劉允章一嘆氣“此子不學無術,只好雜學。”劉俊道“殿下設格物學院,公子可去任職!”“格物學院?”“是,殿下認為格物學院才是正道,可以讓百姓和朝廷從中得到很多實惠!”
“我要如何做!”
“請召集親信將領!”
看著站在面前的幾位將領,劉允章不知如何開口。這時劉俊一拱手問道“不知幾位將軍手下有多少兵馬?”幾人看了看劉允章,見他微微點頭便道“我等共有兵馬四千!”劉俊又問“洛陽共有兵馬多少?”“五千餘人!”
劉俊一拱手“幾位,小人在壽王殿下手下做事,想給諸位及家人和手下兵士謀一世富貴,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眾人不解看向劉允章,見其低頭不說話,又將目光轉了回來。劉俊一拱手“洛陽世家待你等如何?”
一武將氣憤的說到“這些世家待我等如豬狗。洛陽危急,劉大人本欲招募些青壯守城,但世家卻一毛不拔,還惡語相向。劉大人也是被逼無奈才獻城的。”
“諸位將軍敢否一賭?”
“賭什麼?怎麼賭!”
“壽王殿下待民寬厚,優撫士紳。但卻極度厭惡世家,今殿下在河北發展農業扶助商業,我欲讓殿下經略洛陽,但洛陽世家卻成了殿下霸業的攔路石,所以幾位將軍敢否替殿下搬掉這塊石頭!”
眾人傻眼了,這個要求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過了半天一名將領說到“先生,不知我等之後如何安排?”
劉俊笑道“你等已經投降過黃巢一次,你們認為朝廷裡的那些官員能饒過你等嗎?除非你等也割據自立,可是錢糧兵馬呢?恐怕到時侯早就有人來滅了你們向朝廷邀功。所以你等是奉黃巢之命,查抄洛陽世家,留守大人率義民百姓將你等亂臣趕走,保洛陽一方平安。你等深恐罪重,解散軍隊隱姓埋名做一方富家翁!這才是你等保全自己保全家人的出路!”
眾人相對無言,劉俊又說道“殿下寬厚,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你等可入股聯合商會,做個逍遙富家翁,子女亦可參加科舉。”
一員將領問道“何為聯合商會?”劉俊說到“壽王為百姓生計,令各地士紳大幅降低田租,又將士紳組織起來成立商會,設立作坊生產商品,士紳年底只是坐等分紅!投的越多分紅越多!”
劉俊一揮手,幾個小廝上來在各位將軍面前放了一杯酒。“請各位將軍滿飲此杯!”眾人抬手將酒喝掉,臉上一下變了顏色,好烈的酒!“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互相看了看,站起身“遵齊王陛下旨意,查抄洛陽世家!”劉俊說到“今日夜間四門緊閉一起動手,天亮留守大人會帶義民將你等趕出城,孟津渡口會有人安排你們。查抄的東西糧草留下,至於金銀將軍每人二萬兩,其餘軍官五千兩,士兵每人五百兩。”“謝殿下!”
待眾人退去,劉俊拱手道“大人,請早做安排!”劉允章嘆了一口氣“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劉俊笑道“大人,只怪世家太貪婪了,上欺朝廷下欺百姓。如果不是他們,大唐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唉!也只能如此,只希望殿下能夠重振大唐!不負我等期望!”當下劉俊告辭,馬上派人去孟津渡口調兵。
甦醒在渡口留下一百長槍兵一百騎兵,其餘士兵穿上百姓的衣服向洛陽開拔,黃昏時到達洛陽城下。
當夜,洛陽城突然出現一隊隊士兵,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子,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將洛陽的世家大宅團團包圍,有軍官高喊“奉齊王皇帝陛下旨意查抄世家!百姓莫慌!”一隊隊士兵砸開門衝進那些世家大戶,一些大戶也拼命抵抗,但怎麼能抵擋住官兵,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味道。洛陽世家迎來了滅門之災,一夜之間上萬人被殺,哭聲慘叫聲怒罵聲充斥全城。百姓們嚇的躲在家中緊閉門窗,汗多老人和婦女雙手合十向上天祈求著亂兵千萬不要衝進來。
天漸漸亮了,忽然留守府大門開啟了,衝出了幾百家丁,洛陽城北門也開啟了衝進來了幾百名拿著武器的百姓。這時有人到處大喊“大唐官軍來了,快跑啊!”幾千官兵丟盔棄甲亂哄哄的全從北門而逃。
城外三十里處,所有官兵換上平民的服飾。劉俊站在一塊石頭上喊到“各位兄弟,壽王寬厚許爾等銀錢,今日聯合商會在此和爾等訂立契約,爾等可將銀兩入股商社。每年年底分紅,保爾等今後衣食無憂!”幾千士兵皆看向幾位將領“今日我等願訂立契約,將一半銀兩入股商社!”幾位將領喊到。商會的人立即拿出契約,幾人簽字畫押將銀兩交於商會,士兵們也開始和商會簽約。
好一陣忙亂後,劉傑又說到“商會將會在洛陽設立作坊,此地將會安定下來,各位兄弟可以選擇過河,也可以選擇在此安家!”當下幾千人又亂哄哄回城接家人,散於洛陽各處,幾位將領則不約而同的將家人接到了新鄉縣居住。
城內,劉允章一陣頭大,死的人太多了。當下立即命令剩餘的官員召集百姓將屍體運到城外掩埋,一車車的屍體被拉出城外集中掩埋。而隨同的薛亮給召集的百姓每人一兩的辛苦費。當下百娃安心了不少,大街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在清洗著街上的血跡,商戶們也一家家陸續開業,薛亮又帶大批錦衣衛和士兵對世家財產進行統計。
幾天之後,劉允章憤怒了“該死的世家,如此的貪婪暴虐,死不足惜!”一份長長的清單,糧食共計三百萬石,銀兩四千萬兩,珍寶無算,田三百餘萬畝。城內商鋪近七百家。同時又從各世家挖出近千具屍骨,皆是被世家害死的奴僕和百姓。
聯合商會的馬總管來了,田地全部由商會對外招租,每畝租金一百斤糧食,要求租戶一半糧食一半山藥。同時商會又大力招工設立作坊。
劉允章缺人了,世家許多人就是官員,很多衙門官員都殺光了。不過劉俊也很快從格物學院要來了一批人,學院專門成立了官員培訓班,要求所有科考得官之人必須學習三個月。
而和新鄉縣一樣,所有洛陽的吏員也全部有了固定的俸銀。所有商戶也全部十五收一,一時之間劉允章聲望大漲。
甦醒也開始徵兵了,地盤大了士兵太少了。徵兵文告一出應者如雲,太誘人了。三兩餉銀一月,戰死二十兩,傷十兩,戰死者家屬每月一兩撫卹。但文告要求年滿十七,家中必須有親人。這是李傑要求的,因為他要讓士兵知道他們為什麼而戰,為誰而戰!
十天時間,一萬五千人招募完畢,立刻投入基本訓練,首先就是絕對的服從。五千巨弓兵七千長槍兵三千刀盾兵的喊叫聲一刻都沒有停過。
一塊塊無人耕種的田地被開墾出來,馬拉犁的優勢現顯了出來。百姓們在搶種粟米,雖然產量低但生長週期短。
馬老三一家眼看就要餓死了,這時官府文告出來了。出租大量無主農田,在商會的契約上摁上手印,馬老三做夢也沒想到眼看就要餓死的一家人,轉眼有了二十畝地。商會給了三百斤糧食,又租給農具和馬匹。小兒子和女兒一人抱著一隻兔子在玩。這一切他要在三年內用糧食或肉還清!二十畝地一天他就和大兒子犁完了,明天就可以播種了!吃著妻子做的小米飯,一家人感覺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