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所剩不多,約定的半個時辰此刻已然只剩一刻多鐘,老陳的鍋中已經傳出了透人心脾的芳香,酒迷香妃翅即將出鍋,反觀燕辰這邊才剛剛進入慢燉的環節。
絕佳的紅燜九羅豕的口感軟糯可口不油膩,三肥兩瘦透著香。要想肉好吃,就得燉的久,一鍋上乘的紅燜九羅豕往往需要小火燉他個半個時辰以上,方才可以將肉燉的軟爛。
老陳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諷,先前對於燕辰廚藝的忌憚也隨著時間的臨近而消失無蹤,自信的笑容重新綻放在圓臉上。
管你是不是真的廚藝驚人,想用一刻鐘的時間燉出一鍋紅燜九羅豕那是不可能的,就等著乖乖求饒吧。
不去管老陳在一邊笑得如何開心,燕辰連眼皮都沒有抬那麼一下。拉風箱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現在只是偶爾拉一下保持住一個穩定的溫度,時不時再揭開鍋蓋用炒勺輕輕在鍋中攪上兩下,以免有肉塊貼在鍋底糊了鍋。
其他用不到雙手的時候,便垂在體側漫無目的揉搓抖動著手指,看上去似乎是自知取勝無望而自暴自棄了,面對老陳的冷嘲熱諷都不再做出絲毫反應。
見此情形,老陳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臉上的笑意也愈發的濃郁起來,粗短的雙眉都笑得快要飛起。就連站在門口為他倆做實時轉播的那名跑堂小二此刻也絲毫不再關注燕辰,言語之間描述的全都是老陳的一舉一動。
堪比說書的潤色聽得坐在大堂中的食客個個坐立不安,鼻中嗅著從後廚飄出來的香味兒,肚中饞蟲湧動。心裡只盼著老陳的酒迷香妃翅快些出鍋,好一解饞意。
更有甚者已經出言叫停跑堂小二的轉播,只因他表述的太過寫實,畫面感太強,他們已經饞的受不住了。
“停停停,小二停,你別再說了,大爺我受不了了,你這說的如同就發生在我眼前一樣,我都快忍不住衝進後廚了。”
一個相貌粗獷的漢子坐在桌前高聲叫喊著,口中還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液。他的這番話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恥笑,一個個反而滿臉贊同的樣子,皆是恨不得立刻衝到灶前,撈起鍋中的雞翅吃他個痛快。
至於燕辰,誰沒事兒關心他幹嘛,沒聽跑堂小二說了句時間只剩一刻鐘,他的紅燜九羅豕才剛剛注水燉上之後,便再也不再提他絲毫了麼?
老陳瀟灑自如的顛著鍋,打荷的在一旁賣命的拉動著風箱,鼓吹的灶中火焰高漲。
收汁、裝盤、撒蔥葉,一套動作一氣呵成,裝飾好的六盤酒迷香妃翅擺放在眼前。老陳掃了一眼,閉目輕輕嗅上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發揮表示很滿意。
末了,老陳睜眼望向燕辰,“小子,你輸了。”
言語說的平淡,盡顯大廚風範,圓臉上的笑意卻是遮掩不住他內心的喜悅。雖只是勝了一個黃口小兒罷了,但不知為何,他卻有一種當年初得雲龍廚王殊榮的意氣風發。
許是證明了他寶刀未老吧。
“輸你大爺……”
燕辰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酣暢淋漓,笑容凝結在那張圓臉上。一種有股氣兒將出未出,不上不下的感覺將他臉憋成了豬肝色。
尼瑪,你特麼能不能等老子暢快完了再嗶嗶?
不上不下吊在半道上的感覺很蛋疼好不好?
做人怎麼可以做成你這樣?
老陳恨不能立馬掐死燕辰這小子,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砧板上的那把錚亮的菜刀,默默地盤算著要怎麼剁這小子才解氣。
到底是剁成塊兒呢,還是剁成丁兒呢?
老陳認為這個問題值得好好深思,畢竟這關係到如何才能使自己更加的解氣兒。
“老小子,看你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心裡又憋著壞呢吧,想幹啥說出來,別悶在心裡,容易憋出病來。”
燕辰好死不死的又懟了一句話,老陳不能忍啊,一把抄起砧板上的菜刀,就要去砍燕辰。
我啜,老子今天要剁了你!!
幸好打荷的反應快,死死的環抱住老陳的腰身,跑堂小二也隨之跟上,才堪堪攔住老陳龐大的身軀。
“陳師傅息怒,息怒啊,千萬別中了這小子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