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起了一絲魚肚白,似乎昭告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天還沒亮,這座城市就變得喧囂起來。載滿了貨物的貨車發出沉悶聲響,客運大巴的鳴笛聲悠長嘹亮,不知道哪家的狗在吠,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大花醒了,他瞄了眼身邊,那個蠢貨還睡得沉沉的。
隨著濛濛的光線充實世界,昨晚黑漆漆的‘山’逐漸顯現出了輪廓。
大花一一看去。
只見其中三面都是方方正正的樓房,不高,看得到走廊和樓梯。還有一面是大門的方向,大門很矮,但背後卻有著幾棟很高很高的房子。
大花眨巴了下眼睛,腦子有那麼幾秒鐘的宕機,隨即心感不妙。
它剛想叫醒二花開溜,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男人走了過來。男人一眼就看見了它們,頓時愣住了。
大花連忙停止了自己的行為,開始裝死。
只見那男人走了過來,蹲在它們面前,盯著它們:“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大花一動不動,沒敢吭聲。
它只露出兩隻模糊的小眼睛,還眯成一條縫,悄悄的打量著這男人。
這男人一邊盯著它們一邊猶豫著。
半晌,他才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大花留意著他的動靜。
這男人並未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到處看著,像是在守護著什麼。
這個季節天亮得很快,剛才天色還朦朧的,一眨眼就大白了。
大花心裡又焦急又忐忑。
一方面它謹記著那隻人類的警告,不敢觸犯這條底線,它心想著就算逃跑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另一方面它們昨晚逃跑幾乎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過了一晚上竟絲毫也沒恢復過來,此時虛弱無比。
終於,在光線的刺激下,二花醒了。
它轉頭打量了下週邊的環境,只聽大花悄聲道:“別動!”
二花頓時僵硬了,可它依舊轉動著眼珠子,用餘光打量著四周,呆呆問:“這是哪……”
大花一怔,不確定道:“山……山谷……”
二花表情更呆了。
這是山谷?
完了完了,自己被那道人關久了,已經連山谷都認不出來了!
反應過來後,二花小聲問道:“我好像聽見了有人類的聲音,還有那種……車子的聲音,我們怎麼辦?”
大花沒有吭聲。
大概二十分鐘後,它們聽見有隻人類在大喊,說什麼什麼好神奇,什麼什麼長出朵花之類的。然後又有幾隻人類聞訊來到了它們身邊,充滿好奇的盯著它們看。
大花二花噤若寒蟬,動都不敢動。
只見這幾個人圍著它們,有的蹲著,有的站著,有的還拿著什麼小方塊兒對準它們,口中議論紛紛。
它們並不知道這幾個人的意圖,也不知道那偶爾閃光的小方塊兒是幹什麼的,只被嚇得不輕。二花本來倉促之下是要逃跑的,可它試著將根拔出來,卻好像沒有力氣做到這點。
這還只是個開始。
十來分鐘後,越來越多的人類從大門走進來,也越來越多的人圍在它們面前好奇的盯著它們看。有幾個人還抓著它們的花莖往上提,似乎在檢視它們的根鬚。
大花二花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偏偏無力反抗,只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某種稀奇寶貝。
周圍有人感到好奇,有人在討論它們是怎麼長出來的,還有人在爭論要不要把它們拔掉。
懷著對未來的忐忑和恐懼,時間一點點過去。
……
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