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價就是,那頭野獸很容易就被釋放出來,那一切都完了,不但他會徹底暴露,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活不了。
過去幾年中,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太多,每當他再度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遍地的不完整屍骸,各種腸子內臟腦漿,像是塗鴉用的材料一樣,五顏六色鋪在狼藉的地面,繪出與眾不同的色彩。
那是瘋狂和絕望的顏色。
所幸,這一年多以來,他拼命學習瑜伽、養氣的本事,能夠較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那頭野獸從來沒有出現過了。
但體內依然存在的怒火告訴他,那頭可怕的東西從來沒有消失,他一直都在,都居住在他的體內憤怒地瞪著他。
等再一次釋放出來後,迎接而來是更加暴虐的破壞。長久的壓抑,讓那頭綠色的野獸暴躁不安,怒火一天比一天強大。
班納急匆匆返回家中,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他練習瑜伽的時間段,這對他更好的控制自己源源不斷的怒氣很有幫助。
他隨手把醫療箱撥到身後,拿下腰間有些生鏽的鑰匙,去開啟那屋子緊閉的大門。這個動作很熟練,過去一年裡,他把這個動作重複了無數遍。
一聲輕微的聲響在背後響起。
“今天已經不看病了,明天再來吧。”班納頭也不回地說道。
背後的聲響驟然停止,一道不含情緒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野獸般的直覺讓班納下意識的僵住了,這是與眾不同的感覺,是一種威脅感和敵視感,涼意湧上了他的頭頂,乍起了一些汗毛。
“終於忍不住找上門來了嗎,你是哪個組織的人?聯邦政府?軍方?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機構?”
他嘆了口氣,慢慢轉過身來,謹慎地看向了目光的主人,但很快就變了臉色,他猜錯了。
那不是人。
是一個小型的機器人,五官俱全,四肢分明,猩紅的光從這個小機器人的電子瞳孔中綻放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中間隔著狹窄的街道,不時有垃圾在地面堆積,一張廢紙被風吹起,歪歪斜斜掉落在街道正中央,又一陣風,讓蜷縮的紙張攤開來,貼著地面。
一人一機器,隔著短短數米遠對望。
布魯斯·班納沉默地看了幾秒,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也說不出來,只能慢慢拉開門,走了進去。
閒暇的時候,他也會上網,自然對這種機器人不陌生,甚至因為某些原因,銘記在心。
語言,在此時已經成了最多餘的東西。
那個人,終於來找他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