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身是傷,但是黑齒銘之心裡清楚,若非葉清谷最後收了極多法力回去,他現在莫說這樣站著說話,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對方既然沒有趕盡殺絕,他自然也不能不知好歹,先把話說清楚,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拼命。
“我今天來,一是為了報你們以多欺少的仇,二是為了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殺你從來不在我的打算中。我只想問問清楚,你所說的妖人究竟是什麼東西?”既然黑齒銘之願意交流,葉清谷自然也樂意奉陪。
“小子,打了這麼半天,怎麼不見你半個師門長輩出來,我在這兒都等他們半天了呢。”江經年見不需要自己接著出手,便也問了個問題。
黑齒銘之想了想,對江經年說道:“前輩,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碼事,還請你先解開我師弟們的禁制,我好好給你們解釋。”
江經年既然可以不費力的禁制住那些劍宮弟子,自然不怕把他們放出來會帶來什麼麻煩,就隨手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禁制。那些劍宮弟子被禁制時雖然不能動,不過五感俱在,也都知道了黑齒銘之在和對方說事,於是重獲自由之後就乖乖地飛到黑齒銘之背後一排站好,不過眼神中還是透露出對江經年的忌憚之色。
“這事情要從大約十年前說起。有一日,有一名黑衣修士闖進山門,殺了好幾個巡山弟子,一路殺到了正劍殿。那修士也不用別的手段,只用一口飛劍,就連殺了好幾個過去支援的師叔,還說要滅了我們整個宗門。隨後師父趕到了,就在正劍殿和他爭鬥起來,最後師父竟也不敵他,被他殺了。只是師父在臨終之前,已經用自己的令符開啟了守山劍陣,那黑衣修士試圖衝了兩次,反被打成重傷,最後只得逃走了。”
黑齒銘之將故事說完之後,葉清谷還覺得不太明白,就問道:“想來這個黑衣修士就是你說的妖人了,那為何那日你們竟然會覺得這妖人和我有關係呢?”
“因為劍法,我那天離的較遠,僥倖未死,看到了那個黑衣修士殺人所用的劍法,和你當日比鬥最後使出的,一模一樣。”
“長生劍決!”聽聞此言,葉清谷腦海中突然閃過兩個場景,救下燕虎兒那山上小道觀中留下的劍痕,還有攝元子那日最後的抵抗,雖然他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但冥冥中就感覺這些事情是聯絡在一起的,急忙問道:“那個黑衣修士,退走後去了哪?”
“我這樣的修為,縱然他當時一身的傷,哪來的能力,又哪來的膽量,趕去追趕他?”黑齒銘之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滿是自嘲之意,不知是在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還是在感嘆自己的苟活至今。
“黑齒師兄,我不想瞞你,這長生劍決是我師門不傳之秘,那個黑衣修士必定和我師門有極大淵源,只是……”
當葉清谷說到此處的時候,黑齒銘之背後的一眾弟子臉上不由露出憤怒的神色,似乎又向上前出手,卻被黑齒銘之擺了擺手,按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的泉三魰不由心道可惜,剛才出手的機會都被江經年搶了,他目前還是手癢的很。
不過葉清谷倒像是全然沒看到一半,繼續說了下去:“只是我在宗門內二十年,從來沒聽過有哪個師兄或者師長是如此精通劍術的,更別說能用一柄飛劍就挑了這個折華劍宮了。”
黑齒銘之在葉清谷說話時候一直看著他的雙眼,似乎是想從眼神中看出葉清谷究竟說的是真是假,在葉清谷說完後過了好一會,黑齒銘之才應道:“葉師弟,如今你們要殺光我劍宮門人,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此刻再用這種話來騙我實在毫無必要。之前的事是我枉作小人了,葉師弟不管你要打要罰,我都接下了。”
葉清谷尚未說話,江經年就直接把事情攬了過去:“既然都是誤會,那也不必喊打喊殺了,葉小子三劍之煉過了兩關半,也算折華劍宮半個自己人了,大家如今性命無憂,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吧。”
黑齒銘之本有歉意,葉清谷找回了面子,又得了對方的道歉,心中火氣也消散許多,既然有了江經年做中間人,雙方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看著眼前的兩人,江經年不禁想到五十年前自己被師父領著來拜訪折華劍宮的場景,想到當時的許多人如今都不在了,不由感慨到:“當時古道子,長庭子,還有連濤子那幾個傢伙,還拉著我要和我比修為,如今一個個都不在咯。”
不想黑齒銘之聽到他這話一下轉過身來,眼中放光,問道:“前輩認識我師門長輩?”
“是啊,葉小子的信物還是我給他的呢,我師父和你們前代劍首有舊,不過那都是上三代的事情了。”
聽聞此言,黑齒銘之更是激動,直接在空中虛跪下來,對江經年說道:“長庭子師叔仍在人世,只是身受那黑衣修士劍意之傷無法復原,還請前輩一救!”
他身後的那些劍宮弟子,此時也一起虛跪下來,只求江經年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