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歡迎今天的嘉賓,韓覺。”黎韻笑著帶領觀眾一起鼓掌。
觀眾跟韓覺就一起鼓掌。
黎韻首先談起了韓覺有關音樂的話題:“你的專輯我聽了,很好聽。”
“謝謝。”
“你的專輯好像賣得很好,美利堅那邊都在說,你這張專輯代表了英文歌曲的最高水準。在華夏的【風雲榜】也進到前四十了。這個成績應該是英文專輯最好的成績了吧?”
“對。”韓覺點頭。這件事小周每天都要跟他來講一遍,所以韓覺知道自己是創了英文專輯歷史的。
“你覺得這個成績和你的國籍有沒有關係。”黎韻問。
“這當然是有的,”韓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和我身上的一些都有關。”
“你這半個多月都在美利堅宣傳這張專輯?”
“對,偶爾也宣傳電影。”
黎韻說:“你讓我想起了之前有個美利堅的歌手,說是要進軍華夏,也確實寫了華夏歌,結果人就在美利堅的家裡坐著,不來華夏上節目做宣傳,不唱現場不打歌,只號召粉絲花錢刷榜。最後名次刷上去了,就當作是在華夏火了一圈,買熱搜,【某某某新專輯火遍華夏】、【某某某創美利堅音樂人在華夏風雲榜最好記錄】、【老華都驚呆了】……”
韓覺也笑:“在所有國家卯足了勁把歌曲做得很【國際】,很【華夏】,但它們怎麼可能【華夏】得過我們華夏人?”
“華夏屬於典型的高語境文化國家,美利堅英格蘭屬於低語境化國家。在低語境文化裡,語言表達極其直接,並且高效。而在我們高語境文化裡,表達間接而委婉。所以美利堅如果追求華夏語語境裡的【意】,其實還挺難的。”
“英格蘭曾經是有一首歌叫作《倫敦風格》的歌,在【風雲榜】進入過很前面的名次,它很不華夏,它之所以能夠登頂,正是因為它讓我們感到新鮮,這裡面雖然有獵奇的意味,卻是一次真真正正的文化輸出。所以外國的電影也好,音樂也好,模仿華夏是永遠無法超過華夏的,得找到自己的特色,文化才能被輸出。”
“你這是直接把黃金大道指出來了。”黎韻半真半假地說。
韓覺笑笑,說:“不一定,也可能有人會怪我提出問題又不給解決方案,是在耍流氓。”
“你的電影快上映了吧。”黎韻換了一個問題。
“對,《時空戀旅人》,十二月十八號。”
黎韻對著觀眾說:“韓覺半年前第一次來的時候,他的電影已經殺青了,但他在整個採訪中,對電影的名字隻字不提,因為他說‘不在宣傳期’,‘宣傳了也沒有錢拿’,那個時候我以為這是一種【電影不好看】的自知之明。但是我跟很多人一樣,沒想到第一部長篇處女作就驚豔了影視圈,有人說敘述技巧成熟的令人髮指,在【藤蔓】達到了8.9分,並且馬上就要上映了。”
“你當時有想過這部電影會成功嗎?”黎韻問。
韓覺語出驚人,毫不謙虛:“有。”
觀眾譁然。
韓覺倒也不急,笑著解釋:“當時拍這部電影,目標很明確。一是為了讓製作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滿足一次心願,二就是為了紀念《我戀》一週年。這兩個目標完成了,對我來說就是成功了。”
“聽起來很沒有野心,所以你並不在意上映後的成績?”
“當然是在意的,票房當然是越高越好,”韓覺滿臉認真,“我的劇組聚集了不少理想主義者和夢想家,他們是想真正拍好電影的純粹的人,我希望這樣的人能多賺點錢。”
觀眾聽得認真。
黎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這電影你有投資嗎?”
韓覺答:“有。”
觀眾一陣大笑。
“《時空戀旅人》,聽起來像是科幻片。”電影在長安首映的時候,黎韻有被邀請,但她當時在忙工作,走不開,後來只能遺憾錯過,等院線上映再看。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深奧的電影,就是一部輕喜劇,裡面有愛情也有親情,不要被【時空】兩個字騙了。而且看電影如果只追求是否【看懂】,這等於首先就給電影強加了一種【故事邏輯】的概念,交流是否看懂就像是一場弱智之間的智力遊戲,沒多大意義。電影是感受的,不是用來看懂的。”
“第一次當導演,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和想象中不同。”韓覺思索了一會兒。
“怎麼個不同?”
“我在沒當導演的時候,看別人的電影,會覺得導演這個職業裡有很多蠢貨。明明電影裡有很多顯而易見的問題在那裡,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發現,結果偏偏導演什麼都看不到,這裡那裡都是問題。”
“現在呢?”
“我不是在為自己的立場辯護,而是說真心話——現在我自己是導演了,才知道處在導演這個位置的難處。”
“我在寫劇本的時候,有時寫出了滿意的場景,光是在腦海裡想一想,就覺得美滋滋,厲害,完美了。我如果要當導演,只要按照腦海裡想的拍出來,什麼最佳導演,最佳劇本,簡直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