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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等病房很寬敞也很安靜。粉白屋頂,淡青牆壁,屋裡擺設也很素淨,一張三屜桌,幾把皮轉椅,牆頭是鋪著白色床單的鋼絲床。唯一的不足便是空氣中那濃濃的消毒水味,換了誰都覺得刺鼻。
躺在病床上的天澤夜戴著呼吸罩,渾身都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
墨臣君站在一旁,時不時給他換一下吊瓶,觀察一下心電圖。
刃風黎則是靠著牆,抱著肩,表情及其煩躁。
尉遲臨央坐在床邊,雙手捂著臉,低聲的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如果我不去玩跳樓機而是離開遊樂園的話……澤夜就不會……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別哭了。”一旁雀昭焱輕輕拍著他的肩,小聲的安慰著他。
白影從一開始就坐在一旁發抖,似乎是被主人的情況嚇壞了。
陌元霜看到天澤夜這副樣子,心裡酸酸的,不禁抬頭看向墨臣君:“師父,他不是有絕對癒合嗎,怎麼會這樣……”
墨臣君換吊瓶的手停了停,淡淡笑了笑:“是哦,霜兒還不知道絕對癒合的限制吧。”
“限制?”陌元霜有些不解。
“絕對癒合並不是什麼完美的癒合能力。”一直在一旁皺著眉的刃風黎開口道:“若是連續使用兩次絕對癒合,且癒合的都是致命傷,對身體本身也會造成巨大傷害。以前你們沒有發現,是因為他在法界外,暗尤帝冥的力量可以癒合他的致命傷。而在法界之內,暗尤帝冥無法發動,他自也會承受巨大的傷害。”
“前不久,他才在刺殺伊言的事情中使用過絕對癒合,僅隔了一天不到又一次使用,相當於疊加了三次傷害。”墨臣君嘆了口氣,緩緩道。
“對不起……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太任性……對不起……”
墨臣君給還在哭的尉遲臨央擦了擦眼淚,微笑著朝他搖了搖頭:“沒關係,他不會出事的。”
躺在床上的天澤夜微微動了動手指,眯了眯眼睛,緩緩睜開。
白色的天花板令他有些懵,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又提醒了他,告訴了他自己的位置。天澤夜眨了眨眼,從床上坐起來。
周圍的人明顯吃了一驚,輕輕向後退了退。天澤夜看見這麼多人,一臉懵逼的歪了歪頭,道:“今天是我死掉的第幾年啊,您們是來給我守孝的嗎……?”
尉遲臨央眼淚都沒擦乾,便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摟住了天澤夜的脖子:“你嚇死人了你!”
天澤夜無奈的撫了撫他的背,嘆了口氣道:“我像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死了的人?”
其他幾人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站在門邊的刃風黎也鬆了眉頭,淡淡笑了笑。
“咚咚咚。”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刃風黎從門邊走開兩步,挑了挑眉:“進來。”
“嘎吱。”
門被輕輕開啟,門縫中探出一個頭。
墨綠色的頭髮和眼睛,佩著專有標識的軍帽。
來人正是薛鬼哭。
薛鬼哭看見門內的一屋子人,尤其是尉遲臨央還摟著天澤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門。
“對不起,打擾了。”
“呃……不是……你可以進來的……”天澤夜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