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盟主,不能出聲呼喊一下令媛嗎?貴府佔地龐大,我們這麼找,效率實在不高啊。”李璞一邊跟著章邵元尋人,一邊疑惑地問道。
章盟主嘆息一聲:“老夫也不瞞李長老了,小女自從患病之後,精神便有些異樣,如果大聲呼叫她的名諱,她就會立時發狂……”
“原來如此。”李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葛子康一步一步走到後花園連線內院的圓形門口。
他確實感到不舒服,身體上不舒服,精神上也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想離開那口被封死的水井。
一步踏出圓形門,他頓時感覺輕鬆多了。
用來隔斷內院與外院的院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用蠻力推到了,一片狼藉。
他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院的景象。
那樹妖的殘軀,就如一張巨大的獸皮鋪在外院的地面上,還不時往上升騰著煙霧。
他心中一動,拔腿就朝那邊跑了過去。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雖然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他卻跑得直喘粗氣。
他緩緩將紙片般薄的樹妖殘軀揭開,什麼也沒有。
再揭開。有了。
在樹根處,有一根極細小極細小的銀線,連在地下。這根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銀線,如果不是特意來尋找,恐怕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得到。
他吞了一口唾沫,將銀線輕輕往上拔了拔。
銀線很輕易地就拔出來很長一段。
葛子康手持著銀線,往外走。
只要穿過殘破的客房,就出了章府了。
丁成那被兩根標槍穿透的屍身,依舊挺立在原地。
只是流到地面的血已經半凝固了,有些發黑。
葛子康愣了一愣,似乎對這個人奇怪的死法有些吃驚,但是他並沒有停留,帶著銀線徑直從丁成的屍體旁穿過。
銀線從發黑的血上拖過,也被染上了紫黑的顏色。
銀線似有似無地顫動了幾下,又恢復了平靜。
葛子康恍然未覺,只有十幾步,就走到章府外了。他內心覺得,只要將銀線帶到章府外,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至於是什麼大事,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想。
“子康,你在幹什麼?”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子康悚然一驚,抬頭望去,是李璞。
“我在幹什麼……”葛子康茫然地說了一句。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李璞又問了一句。他發現葛子康的狀況,很不正常。
“我……”葛子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這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根銀色的頭髮?不,不是頭髮,不可能有這麼長的頭髮!我的天……地上那麼長一段!我怎麼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拿的?”葛子康頓時慌亂起來,他感覺自己剛才就像是做了一場朦朧的夢,在夢中他似乎在做一件目的很明確的事,但是這個夢一醒,他頓時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師兄!我……我這是魘著了嗎?”
“可能是。”李璞未置可否,圍著葛子康轉了一圈,才緩緩道:“你還記得自己最後看見的,是什麼東西嗎?”
葛子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半晌才道:“我感覺自己不舒服,走到了後花園那道圓形門口……對了,我記起來了,然後,我看到了那顆樹妖的殘軀。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葛賢侄,你現在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好,帶著你手裡的銀線,慢慢地往回走……”章邵元儘量以最柔和的聲音,輕輕說道。
“爹,女兒就快要走到最後一步了,你為何這麼狠心,又要斷絕女兒的念想?”一股幽幽的聲音響起,四周的氣溫,似乎頓時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