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揚州近衛營和樊川部共一萬五千人顧不得一路勞苦,對叛軍展開了追擊。
此時倉皇逃路的趙成正躺在擔架上不住的呻吟,滿身的小傷口,讓他無法忍受,一路顛簸,更是要命。
“到哪兒了?”趙成痛苦問道。
“公子,才離開揚州城不足兩百里。還早著呢。”身旁的一個門客說道。
“李先生呢?”趙成又問。
“公子,李先生昨夜進了城就不見了……”門客眼神複雜的看著趙成說道。
趙成先是一怔,忽然想起昨夜李先生在城門口勸自己的一番話,自己又是那般態度。
“他許是走了吧。”趙成忽然苦笑起來,揚州大軍已經騰出手來,自己窮途末路,恐怕他是已經預見了,罷了,走了就走了,最後大不了魚死網破,這一回,也算是值了。
“公子,官軍……已經進了揚州城,咱們去了蕪湖該怎麼辦?難道要坐以待斃嗎?”門客此話一出,趙成身邊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這幫叛軍,昨夜在揚州城禍害了一晚上,現在是人困馬乏,走路也直打盹。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畢竟他們現在身上大包小包的,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辦?大不了魚死網破,還能怎麼辦?我也算是打進了揚州城,給我爹報仇了,只恨實力不如人應穹。”趙成呆呆的看著明亮的天空,有些失神,想起昨夜那幾位高人,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連江湖中人都要來管勢力紛爭這樣的閒事,還教訓自己一頓,難道自己為父報仇不對嗎?
門客們聽了趙成的話,眼中變得迷茫,紛紛沉默不語,那些叛軍們也都開始打起小心思,不停的左顧右盼。
這個隊伍,似乎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一觸即潰了。
去往蕪湖的路上,經過一夜瘋狂的叛軍,如強弩之末,正疲憊的行軍。
……
陽光溫暖,和風徐徐,沿途,那些往來的人遠遠望見這幫人,不明所以,紛紛繞開他們。
還在農田裡忙活的農人也是驚奇的直起身子,看著這夥叛軍。揚州的事還沒傳過來,他們不知道這些人,做下了何等殘暴之事。對他們來說,這條路上,無論走過誰,似乎對他們來說,都是過客,與他們無關,無論是商旅行客,還是揚州官軍,總歸都是要走上這條路的。
田裡,有些已經成熟了的作物,金黃搖曳。
時而有幾隻貪吃的飛鳥被路過的叛軍驚起。
這些人看著眼前金燦燦的作物,絲毫沒有什麼表情,他們緊緊抱著懷裡的包袱,或者託著背後的大包裹,那裡面,是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金燦燦。
……
大約是下午時分,走走停停的叛軍七七八八的坐在路邊休息,趙成躺在擔架上,忍著疼痛閉目養神,一動不動。幾個門客坐在一邊,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疲憊的叛軍,不多時就睡過去了一大片,連放哨的都扛不住,靠著樹打起了呼嚕。
樹,路,叛軍。
風,日,呼嚕。
鳥鳴,稻香,還有無數的夢。
遠處的天空下,出現了一面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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