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念你我共事一場,想留你一命,既然你不仁,那別怪我不義!”沈無岸抄起一柄窄刃長刀,舞了起來。
成施用如離弦之箭,刀鋒所向,直取沈無岸咽喉。沈無岸輕輕一笑,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有長進,難怪只能做個主簿。
只見沈無岸也不躲閃,揮刀直刺成施用面門。
兩人刀鋒交錯,各取對方要害。沈無岸一臉鎮定,劍眉星目,全然無懼。
可是成施用卻不淡定了,剎那,眼中利刃襲來,他怕了,急忙收刀想要後撤,卻不想沈無岸攻勢凌厲,他這一退,就再無還手之力,一時踉蹌,身形不穩,手中的長刀也揮不起來了,一身冷汗溼透了他後背的衣裳。
成施用被逼的連連後退,驚慌中竟被絆倒,倒下的那一瞬間,他便絕望了,我命休矣!他閉上了眼睛,重重摔倒在地。
只覺脖頸冰涼,卻再無動靜,成施用驚恐的睜開一隻眼睛,緊接著又睜開另一隻,卻見沈無岸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並沒有砍下去。
成施用倉促的喘著氣,看著沈無岸,沈無岸也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人目光碰撞,成施用卻只能躲閃。
“技不如人,我認命。”成施用顫顫巍巍的說到。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怕死。”沈無岸有些鄙夷的說到。
“呵呵,誰不怕死?你難道不怕嗎?知道謀逆什麼罪過嗎?”成施用抬頭看著沈無岸,冷冷道。
“謀逆?哈哈哈,也不知我謀的,是誰的逆?”沈無岸突然大笑起來,反問成施用道。
“你乃揚州府的郡守,竟敢作亂,還不自知誰是你的主君,還虧你自幼飽讀詩書,通曉四書五經。”成施用嘲諷道。
“知道你為什麼只是個主簿嗎?”沈無岸問道。
“我有自知之明。”成施用心中氣急,主簿又如何,今日還不是能統兩萬大軍來討你?
“這世上,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可恨的是,有些人,還不遺餘力的去吹捧侍奉。”沈無岸忿忿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成施用也不傻,聽出了沈無岸話中有話,卻不解其意,皺眉問道。
“沒什麼,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今日,我留你一命,讓你親眼看看,你的忠心,最後會變成什麼……滾吧,同袍!”沈無岸說著,把刀從成施用脖子上移開,轉身說道。
成施用驚詫不已,本以為沈無岸會殺了自己,卻沒想到竟能放過自己,心中僥倖之餘,他急忙爬起身。看了看沈無岸寬厚的背影,急匆匆奪路而跑。
而這時,奮力突圍的宣州軍徹底陷入了與越人的鏖戰之中,越來越多的越人將他們圍的水洩不通。
宣州軍已經有著瀕臨崩潰,軍官們難以支撐,四處尋找著成施用,準備請示該如何應對。卻四顧山野,不見蹤影,只見坡頭,立著敵將,身影巍巍。
軍官們開始驚慌了,莫不是成大人扔下他們一個人跑了?一時間,幾個軍官僅存的鬥志,奄奄一息。
“打個屁!這狗孃養的成施用,果然是個不中用的主簿,也就玩玩筆桿子了,竟然丟下我們自己跑了。”
“這可怎麼辦?我們深陷重圍,怕是突不出去了。”
“越人實在能打,姓成的都跑了,咱們那麼拼命幹嘛?本來在豐州營裡,睡睡女人,喝喝酒,日子過得瀟灑,幹嘛替他們拼命?我看那趙家公子才懂俺們這些大老粗。”
“是啊,咱們本就是屯兵,留著老命享福吧!”
幾個軍官一碰頭,這麼一商量,得了,主帥跑了,還打什麼,還是命重要,幾個人嘰裡咕嚕一陣盤算,投降!
“弟兄們,姓成的丟下咱們跑了,咱們別拼命了!”
“是啊,活著享福吧!”
幾個軍官開始吆喝起來,宣州軍計程車兵們一聽主帥都跑了,那還打個屁,紛紛開始後退,向著各自的軍官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