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甚是昏暗。月被雲遮掩,無那礙事的燈火通明。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裡是貧窮的貧民窟窿。這裡的每一個銅板都很珍貴,而燈油是需要美妙的孔方兄來買購。
丑時末,寅時初,雲遮月,真是殺人的好時候。
空氣微涼,夜色昏暗,何尚持未出鞘的利劍,立於一地雜草之上,抬頭觀夜色。
他說:“真是個好時候。”
一手持劍,一手空閒。而何尚把未持劍的那手伸進懷中,掏出一抓熟悉的布帶。
(你現在已經是修士了,不能這麼土鱉。)
何尚把劍插回腰間,說:“那你說要怎麼樣?”
(呵呵。)手背上皮肉一陣蠕動,細密的血管撕開面板,暗紅色的肉芽帶著粘液扯開筋肉,一顆妖瞳帶著琥珀色的光輝出現於此。
(小子,你不能繼續土鱉下去了。嗯,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妖瞳末絕帶著略微愉悅的目光出現,它知道剩下的時間段會發生什麼樣的快樂故事。
“我覺得挺好的。”何尚說著,然後就要動手把布帶綁到自己臉上。
布帶沾染有淡黃色的痕跡,洗不掉的。說起來這個布帶也跟隨他有過一段時間,何尚記得他第一次狩獵就是綁上這條繃帶。
(吶吶吶,你難道就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血管暴走的感覺?那種血管化為刀劍的能力?)
何尚綁系繃帶的舉動停頓下來,稍微停頓後,對著琥珀色的妖瞳說到:“你是說那次嗎?”
和修仙者唐玉的那一戰,何尚至今想起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血肉再生,手中生劍,斷肢重接……這才像何尚心目中的仙人形象。
可是而後的時光裡,何尚想再次催動血管化做刀劍卻總是以失敗告終。
末絕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輝,那顆妖瞳大聲笑著。
(任何能力都是需要訓練才能掌握的。嗯,就先用你身體裡的那些小可愛們給你化個妝。哈哈,很美很帥氣的裝束。)
末絕在何尚的腦海裡獰笑著,然後它開始了行動。
臉癢,很癢。何尚感覺到自己的臉部很癢,就如同無數條蟲子在面板下面蠕動,胡亂的扭曲狠鑽。若是何尚有鏡子,或是身處能反照容貌的水源旁邊,他就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了。
一條接著一條的細長血管自臉部面板下面鑽出,鮮血流出又被血管吸食。如水蛭,如蚯蚓,鑽出體表,伸展身姿,而後又從另一處刺入面板。
血流出,但是沒有滴落。因貪婪的血管不會放過這種美味。
片刻以後,何尚能夠感覺到面部的異樣停下了。
他伸手撫摸,摸到密密麻麻的小指甲大小的異物。不規則,隨意分佈,好像血痂一樣的觸感,很粗糙的感覺。
魚鱗片一樣,手掌小指甲殼大小,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異物。何尚覺得他好像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