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你怎麼界定委屈的含義了。”沈默學著梁依依的模樣，享受著時光從指間溜走。
不是所有人都有選擇，尤其是他。而有些事，更不是單方面妥協，就能做得到。
梁依依緩緩睜開眼，蹙眉道：“雖然我很容易心軟，有時候也同情心爆棚。但本質上，我不是個感性的人，尤其是面對和自己利益衝突的事。”
“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我保護機制。”沈默轉頭看向梁依依的側顏，眉梢眼角帶著笑。
實際上，他希望梁依依的保護機制更為苛刻一些。能自動識別江宇這種，別有用心的人。
梁依依看著如墨的夜色，徐徐道：“女人對男人多少有些自我奉獻、犧牲的精神。可我沒有，我甚至覺得這種精神有些荒唐。或許是源於男權社會的輿論，使她們被迫改造。
等社會完成工業化、後工業化、去工業化，她們或許會面對自身的正常需求。
但我認為，你完全可以選擇她們中的一個。適當給一點糖果，就能樂半輩子的伴侶。順從又聽話，努力工作又兼保姆，附帶生兒育女，不是很好嗎？何必又要來，撞我的這塊鐵板。”
“那是比較偷懶的活法。”沈默突然有些難過。
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他的步步緊逼，梁依依極有可能放棄自己。
夏思薇不可能經濟制裁梁依依一輩子。夏詩如說，梁依依在破繭期。大概在夏思薇的眼裡，凍結梁依依財產是為逼迫梁依依成長。希望梁依依有天，能化繭成蝶，成為更好的人。
解除限制的梁依依，可能會養幾個又乖又聽話的男伴。不高興了就換，喜歡孩子就領養。
他知道，自己是梁依依的例外，不得不被迫承擔的責任，和騰出時間來應付的意外。而梁依依不是他的例外，他這輩子只打算死磕梁依依一個。
梁依依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很舒服的選擇，不是嗎？你如果後悔，我也不會怪你。”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想推開我？”沈默側過身靜靜的看向梁依依，眸底滿是不安。
明明他們已經在一起，中間卻好像隔了條怎麼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梁依依勾了勾唇，忍笑道：“我怕你會後悔，也怕唐突了你。你不瞭解真正的我，或者說，只瞭解小部分的我。但我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我給你逃跑的機會，你要是不用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畢竟忍住不吃掉沈默，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默的情緒像是被梁依依牽引著，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眼眸微彎，十分坦然道：“我們的關係是戀人，而不是道德衛士。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你確定？”梁依依感到體內小野獸手腳上的鎖鏈，有開啟的趨勢。
為了讓她看上去不那麼禽獸，她儘量用最溫柔的語氣。
當她聽到沈默輕嗯一聲，用毯子遮住臉笑的有些禽獸。沈默應該慶幸詩如在，不然，一定被她吃幹抹淨。哎呀呀，感覺自己好壞，好流氓啊。
梁依依樂夠了之後，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臉，睏乏道：“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沈默走到梁依依的身後，下意識的附和。
回到對門後，迎面而來就是肖一柏鬱悶的臉。
肖一柏看著如沐春風的沈默，繞著沈默走了兩圈，懷疑道：“你和梁依依該不會……”
“想喝點什麼？”這一次沈默沒有否認，雙眸含笑的去冰箱拿了瓶酸奶。
自從發現梁依依喜歡喝這種牌子的酸奶，他就把冰箱裡囤滿了酸奶。
肖一柏想要拒絕，又沒別的選項，只能擰開酸奶瓶蓋，打趣道：“開心壞了吧。”
“嗯。”沈默坐在沙發上，想到既定事實，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她站在一起。
肖一柏喝了口草莓味的酸奶，看著散發著愛情酸臭味的沈默，嫌棄的撇了撇嘴。本來他和沈婷安也可以擁有一段美好的愛情，可惜被他們拆散。
以至於現在他提心吊膽，生怕肖問一個不開心，就把他下方到某個不知名的子公司。
他羨慕嫉妒恨的同時，還不忘潑涼水：“別忘了宋浩、唐明提及的男人。”
“你想挑撥我和依依的感情？”沈默一下子就警覺起來，甚至沒收了肖一柏手裡的酸奶。
他們愛情的小火苗才冒出嫩芽，就已經有人想拿鏟子挖掉，簡直過分。
依依雖然離經叛道慣了，但該有的底線還是會有，不然也不會有剛才的談話。彼此都在摸索一條，屬於他們的愛情路。這一天他等了十多年，絕不允許有人毀壞他的美好。
肖一柏乾笑兩聲，反過來安撫道：“怎麼可能。我就是作為朋友的立場，友情提示一下。”
“依依是個善良的人。如果她真的要背棄我，一定會率先和我溝通。”沈默想到梁依依不靠近、不和他親密的原因是怕唐突和自己後悔，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喜歡為別人著想的人，還時時標榜自私自利。那些真正自私自利的人該怎麼辦？
肖一柏拿過桌上的酸奶，倒不懷疑沈默的話。在他眼裡，梁依依的確是人傻錢多的憨憨。除了喜歡維護沈家的人，也沒什麼奇怪的嗜好。
但他還是壓抑不住心裡的好奇：“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個是誰嗎？不好奇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嗎？”
“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只能能呆在梁依依身邊，沈默才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
也覺得沒必要去弄清楚，梁依依曾經的感情史。能擁有現在的梁依依，他就很知足了。
肖一柏不死心道：“行，您心胸寬闊，可以無視。可我真的很好奇，就像是解密遊戲的最後一個關卡。要是不弄清楚，總覺得不甘心。這樣吧，一會我把唐明請來，咱們一起問問。”
“無聊。”沈默有些心動，但面上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正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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