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我的思想多少的得到了些許的解脫。可我的內心卻對羋香萍卻還是有萬萬分的割捨不開。或一日朱三彪子來到黃叔這裡。當黃叔提及我的事時,三彪子一拍大腿便道:“柺子,你咋那麼死性。哪的事哪了,你知道不?你出錢,我來給我這大侄兒解憂。”黃叔嘴上連聲地道:“得得得,颳風不知道,下雨不知道。你三彪子啥德行我還不知道?你的事都完啦?”三彪子呵呵笑道:“柺子,你再借我千八的就差不多。”黃叔狠白了三彪子一眼,這嘴好撇後腦勺子去了乃道:“三彪子,你瞧你這點出息,你就吃行喝行,這喝出事來你還不行。”三彪子笑呵呵地道:“我不行,這不還有你呢嘛!是不拐哥?”
原來三彪子在營口和我們分別後,他扛上行李捲回到了老家。這些年的大獄臨身,他的老婆早和他辦了離婚手續和別人過上了。而三彪子的家本來就是分人家地主家的老房子。再加上三彪子這十幾年的大獄,家裡沒人不動煙火。因此那老屋早有東倒西歪的跡象,很明顯是不能住人了。無奈下三彪子又去了他的姐姐亂的家裡。
到了姐姐家,三彪子並未和姐姐說他和包工頭吵架找黃叔的事。他只說工地完工他回來看看,歇幾天他還走的。可現在這資訊社會,亂的男人一個電話過去,那包工頭蒯便把三彪子找黃柺子幫忙訛錢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因此亂指著三彪子的鼻樑大罵三彪子沒出息。起先三彪子還是忍著的。畢竟這些年的大獄生活,也只有自個的姐姐亂在年節時還給他送些東西或是存幾個錢進去的。可後來亂男人也加入了數落三彪子的序列,三彪子有些吃不消了。他大吼著從兜裡掏出兩千塊錢來扔給了亂且擰著鼻子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口子去寧和縣城打聽打聽我三彪子的聲望,就你們這德行還數落起我來了。我三彪子在寧和縣城吐口唾沫就是釘,黃瘸子厲害不?黃瘸子見了我也得先給我上煙,然後再跟我說話。就你們這樣的,要倒回二十年,我一菜刀一個,都劈死你們。”三彪子的姐姐亂都氣糊塗了乃道:“還劈死我們。你姐夫那些年一天掙十五塊錢。去宣平監獄看你一次,連車費帶給你存,哪次不得好幾百。你還劈死我們。咿咿咿咿。”三彪子最煩亂翻拾他的過去,他再次從兜裡掏出錢來,複數出兩千來乃道:“不就是花你倆錢嘛?爹還你也就是了。”這時亂的男人吼道:“虎,說你彪你不愛聽。亂是你姐,你給誰當爹呢?你整是個暈頭。”三彪子怒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口子我算見識了。我回老屋去住,不再打攪你們總行了吧。還我暈頭?我暈頭拿回來票子先給你們買了煙買酒,我夠意思吧。這些年你們給我存那錢,我都覺得害臊。人家都幾百幾百的往監獄裡存錢。我這爹媽死的早,你們還是我親姐姐夫,一回幾十幾十的給存。成百的都少。”亂吼道:“虎,你別沒良心,我們給你買那些衣服不是錢呀、來回坐車不花錢呀?我們哪次去沒把你領出來吃個夠,那不是錢呀?再說你一坐十多年,我這心都跟你操碎了。咿咿咿咿。”三彪子也哭了,他大吼:“這回我給你們四千夠本不?不夠把這些都給你。”
亂的男人畢竟是忠厚老實的。他見三彪子和亂吵得不可開交乃道:“虎,你先回老屋去。待你姐消了氣再回來。”三彪子聲色俱厲地道:“放心,我出了這個門,再請爹爹也不來了。”
就這樣三彪子再次回到了他的老屋。每天無所事事的他都是一睡半晌。然後便是喝酒抽菸找人打牌混日子。
再說三彪子他們村上有一姓梁的人家。戶主樑百萬是個過大日子的主。也是天可憐見,人家從開始的十幾頭母牛,八九年的功夫便飼養成七八十頭牛。這在一個普通農村這是很扎眼的富庶。也因此梁百萬也在到處吹噓:“母牛下母牛,三年五個頭。我這也是受累掙下的家業。”
梁百萬牛是多了,可他家的人手卻還是老夫老妻兩個來伺候這七八十頭牛。常了梁百萬便感到力不從心有些招架不住了。趕巧的是在梁百萬他們村還有一個傻不傻精不精的二混子光棍,人稱大宇子。梁百萬經過人說和後,便和大宇子的兄弟簽了一份紙合同,以每年一萬的價格讓大宇子過來幫梁百萬老兩口伺候這七八十頭牛。
大宇子是勤快能幹的。可就是欠點心眼才沒娶上媳婦成個家。村上人說他父母在時,曾給他提過媒說過媳婦。可人家姑娘來了,在那個年代也確實沒啥可玩可賞的。因此老父母特意在縣城買了電影票要大宇子和人家姑娘去看電影。那天電影演的是(紅燈記),可回到家裡大宇子的父親也嘴賤,問大宇子和姑娘電影演的好不?還沒等人家姑娘說話,大宇子便道:“好啥好?看一晚上(紅燈記),也沒看著楊子榮。”因這人家姑娘就不樂意了。很明顯楊子榮是(智取威虎山)裡的人物,可大宇子竟看一晚(紅燈記),也沒看著楊子榮。從那大傢伙也都知道大宇子確實是不夠心眼的。因此也就再也沒人給他保媒了。
梁百萬家就在三彪子家的屋後,因此大宇子得空便往三彪子的屋裡鑽。他喜歡三彪子的胡吹爛侃。他更喜歡與三彪子沒事時互相吵罵著解悶。這正是鯰魚找鯰魚,嘎魚找嘎魚,老王八找個鱉親家,對眼了。
這日晚上,大宇子又來三彪子屋中閒串。三彪子躺在炕上見大宇子進屋便道:“小子,又找爹來了?”大宇子道:“你天天給我當爹,你也分不清個個數。我比你大,你應該管我叫爹。”說著大宇子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一瓶散燒酒放在了桌上。三彪子怪問:“兒子,你在哪弄的?”大宇子道:“梁百萬打回一大桶來,得有二三十斤。就放在草屋裡。我偷著灌出一瓶來。”三彪子罵道:“你媽的,做回賊你灌一瓶。是你喝還是我喝?”大宇子道:“你那不還有酒?”三彪子道:“去,把酒桶扛來。咱倆有二斤就撐死了。剩下的再給他扛回去。對了梁百萬要抓住你就說我讓的。”那大宇子是本分實在的。因此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大宇子便把那二三十斤散酒都扛到三彪子的屋裡來了。
三彪子和大宇子用筷子玩雞、槓子、蟲。玩過的人都知道,雞吃蟲,蟲嗑槓子,槓子打雞。想那大宇子豈是三彪子的對手。他倆是一次一小杯白酒,差不多是一兩左右的分量。而玩雞槓子蟲,說白了那是幾秒鐘就一把的活計。因三彪子的沒安好心,一個小時以後。這大宇子喝的也就有出的氣沒回的氣了。
三彪子一看大宇子喝多了。再看看地下那大酒桶,大宇子一個幹了少半桶。三彪子樂壞了,他攙起大宇子給送到了梁百萬家的南屋牛倌屋裡。
第二天早上,梁百萬起身見自家的牛還沒喂。他以為大宇子又喝多耽誤活計了。因此梁百萬去南屋喊大宇子起來餵牛。可等梁百萬進了大宇子的屋。梁百萬腦袋都大了。嗡呀!但見大宇子舌頭吐得大長,腦袋在床沿上耷拉著死了。這可把梁百萬嚇壞了,他一溜小跑跑回上屋對老婆子道:“可了不得了,牛倌死了。”這老婆子一聽,也栽了兩載晃了兩晃險些沒摔倒。天爺呀!這牛倌要是死了,休說是把牛全給了大宇子的兄弟。就是這人命案也抖落不清呀。
再說三彪子早晨醒了這個樂呀。他看著地下剩的半桶白酒心想,這大宇子也不什麼德行了。估計今天是起不來炕了。
再說梁百萬告訴完老婆子,也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再次往牛倌屋裡跑。當他用手扒拉扒拉大宇子,他發現大宇子好像還有氣。因此梁百萬馬上撥打120,又忙著通知大宇子的兄弟過來和他一起搶救大宇子。
三彪子吃過飯才慢騰騰地去牛倌屋看大宇子。等進了屋看看屋裡沒人,三彪子心想不能呀?大宇子喝那麼多酒,他不可能能起來呀?於是他挪身去上屋樑百萬家打聽大宇子的究竟。
三彪子進屋,見梁百萬的老婆子在哭泣。三彪子假意道:“咋了老嫂,和我老哥慪氣來?”那婆子見是三彪子心裡本是不喜歡的乃道:“沒有。”三彪子又道:“大宇子呢?”還沒待那婆子發話三彪子便笑著道:“大宇子倒是實,昨晚他把你家的散酒桶扛我家去,自個喝了半桶,得有五六斤。”
三彪子這幾句話可把那婆子的興致勾起來了。只見那婆子驀地站起身道:“虎,你說的是真的?”三彪子笑道:“可不?酒桶還在我地下扔著,他也不哪去了?”這回這婆子可算抓到替死鬼了。她一把薅住三彪子的衣襟哭道:“虎,你可缺了大德嘍!這回你休想跑了,咱要去公安局,你把大宇子喝死啦。”
婆子這幾句話,把三彪子的魂都嚇飛了。大宇子死了?三彪子馬不停蹄地趕往我們寧和縣醫院。待到了縣醫院大宇子還在搶救。此時的梁百萬和大宇子的兄弟都在走廊裡等候大宇子的訊息。三彪子一個前搶來到搶救室的門口。隔著玻璃他見大宇子舌頭青紫耷拉到了嘴外,現在正插著氧氣管子搶救。三彪子腦袋嗡下子,心想:‘自個這監外執行的搶劫鬥歐罪還沒抖落清楚。如果大宇子死了,這人命案他馬上就攤上了。這要再抓起來,完嘍!這輩子他三彪子就交代了。’三彪子一著急坐在地上哭道:“大宇子,我那爹呀!你快些把眼睛睜開,你可坑死我了。今個,你是我親爹,爹呀!你快些睜眼吧。”
三彪子的哭喊嚇得梁百萬和大宇子的兄弟二宇子一怔。二宇子忙問:“三彪子,咋回事?”此時三彪子因為害怕再次坐法院,嚇得都好尿褲兜子了。他站起身道:“大宇子昨晚和我玩雞槓子蟲,喝得有五六斤白酒,我也沒尋思他能成這樣呀?”
三彪子的話令梁百萬心燈一亮,他上前對三彪子道:“虎,大宇子眼見的不行了。這回你脫不了干係。”然後梁百萬對二宇子道:“二宇子,冤有頭債有主。這回事清楚了吧。”也就在這時有護士因聽到三彪子的喊喝過來維持秩序,二宇子忙對護士道:“護士麻煩您,和裡面說一聲。那個病人不是誤喝了甲醇。他喝的就是散燒白酒。”那護士嗯了一聲,走進了搶救室。
三彪子在醫院蹲了兩天兩夜。好在大宇子醒過來了。可梁百萬因三彪子的出現一撥拉腦袋,他不再認掏搶救費。因此這搶救大宇子的四千多元搶救費也就必須是三彪子掏了。
三彪子怕再坐法院。這會的三彪子只要大宇子沒死,是要他幹啥他幹啥。他再次和亂要回了那四千元錢。並且他天天地在醫院陪伴著大宇子。到吃飯時他會問:“爹,你吃啥呢”大宇子醒了他會說:“爹,你睜眼啦。”他一口一個爹地叫著大宇子,弄的滿屋的病人和陪床的都笑樂不止。正是古語講話了,錢不從好道來也不從好道去。此話寧不虛也。正是:
美酒招搖惹禍胎,紂王鹿臺引仙來。
巨觥投下狐狸尾,比干識破最不該。1
狐裘獻上出亡命,酒字題詩禍端開。2
更見宋江書絕筆,天罡地煞聚義排。3
大宇子出院了。這可把三彪子難透了。他打工掙得那些錢這些天都花的差不多了。可醫院的醫藥費還差小一千塊錢。二宇子見結賬撤身跑了。梁百萬從大宇子醒過來就再也沒照過面。因此因結不了賬,醫院不讓走。無奈下三彪子給黃叔打電話,他來黃叔這裡想借點錢花。
待三彪子從黃叔那走後。黃叔目送三彪子離開乃回身對我們道:“我這一千塊錢,就白給他了。你瞅著這狗色的。用不了一個星期還得跟我要錢。唉!人這輩子要交差朋友,你跟他塞一輩子的牙。”
1,(封神演義)第二十五回,蘇妲己請妖赴宴講的是,鹿臺建好之後。蘇妲己告訴紂王她可以請來眾仙班與紂王為友。紂王大喜,令蘇妲己速速請仙班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