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然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忽然發現少了一些什麼，直到想起來葉梓汐臨走之前一直把手塞在口袋裡，才意識到什麼。
她把剪下來的那一片紋身圖案給帶走了。
本該平靜的只有咖啡香氣，以及留聲機裡醇厚的大提琴男低音的小小紋身館，迎來了最忙碌的一天。
唐昊然絲毫不意外父親會派人來找他，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如此陣仗的來找他，那是第一次。
“怎麼了凱叔叔？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我給你衝一杯咖啡，我們慢慢聊吧。”
凱叔是他父親身邊的老臣了，因為事事鉅細，所以即便年紀大了，也不會有人替代他現在的位置。
就像他從小仰慕著凱叔，現在也依舊敬佩一樣。
凱叔坐在沙發上，看到垃圾桶裡一些殘留的痕跡，意外他這名存實亡的小店今日居然開張了。
他接過那杯熱騰騰的，散發著醇厚濃香的純手工現磨咖啡，驚讚地點點頭，算是格外肯定：
“怎麼了昊然，你今天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是因為你的小冷店開張了？”
平時他可沒那個耐心去好好處理這樣一杯咖啡。
“是啊，心情很好，店裡開張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或許遇到自己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見到過的風景了。”
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
關於葉梓汐，他是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詞彙，可是真正要仔細描繪的話，卻覺得許多詞彙都不夠有高階感。
認識到葉梓汐的時候，他感到內心原本冰封千里的平原，突然間在地勢高昂處，被人用冰斧強行鑿開一到裂縫。
那裂縫嘎吱一聲先是不動聲色地維持原狀，隨後不用半秒鐘，立即嘩啦開裂，一路所向披靡，毫無阻滯，一通向底。
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將那樣一雙有攻擊力的眼睛，在一身溫柔如天使的軀殼上安裝得毫無違和感。
“哦？這麼說來，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年輕的男人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回縮了縮脖子，隨後如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般，慢慢地，弧度機械地點了點頭。
凱叔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很快就明白，這個表情在唐昊然這孩子的臉上是表示著什麼。
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啊。
畢竟是看著唐昊然長大的，凱叔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卻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
“凱叔今天來找我，還帶了那麼一些人，是公司裡有什麼事情嗎？”
凱叔恢復了進門時嚴肅的表情：“是啊，最近公司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麼人，好幾次的大合作都強制停止，要麼就是合作方中斷聯絡，要麼就是有出價方更高的……總之，最近咱們公司是被迫低谷期。”
“父親是不是無意中招惹什麼人了？”
菸灰色的眸光微微閃爍，似乎若有所思，可那瞳孔實在太淡泊，讓人難以看出情緒來。
凱叔苦笑：“如果真的招惹了什麼人，我今天就不會找你吐苦水了。”
“沒關係的凱叔，對方只是想透過施壓的方式激我們反抗罷了，只要發現了無果後，他們自然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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