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被捆縛,妖祖變得不再那麼著急,而是悠哉悠哉地一步步朝我走來,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融合著血月虛影與白色妖臂。
此刻的它看起來更加醜陋了,一輪微型的血月印在了它的額頭,就像是多了一隻眼,又像是被人一指洞穿過,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而那隻白色妖臂也在與這些大妖血肉雜糅出的肉身融合後,很快就從中長出一根根尖銳的骨刺來,分外猙獰。
這一刻我心中的焦急已經無法形容,若真等到妖祖走到眼前,則一切都完了,我恍然發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反制它的辦法。
算起來終究還是因為自己境界太低,敵人的很多手段提前看不出,自己的很多應對手段不僅沒有,就算是有事到臨頭也使不出來,不然何至於此。
就在此時,手中噬血之狂突然發出一道道密集的劍氣來,不斷掃向後方構成燭龍虛影的線條。
但是那些線條就像是不在這處空間一樣,任憑劍氣穿過,始終都完好無損。
而前方不遠處的妖祖已然融合完畢,此刻正搖頭晃腦、伸胳膊展腿地在那適應新的身軀,看得我好不生氣。
若非自己被困不能揮劍,否則肯定在第一時間給它來上一道。就算是劈不到它,也要嚇它一嚇。
“哈哈哈……你這劍靈好生可笑?以為這樣的劍氣就能破吾勾畫出的燭龍血印?可笑啊!著實可笑!”
對面妖祖大笑起來,似乎想看到我最後絕望時刻掙扎求生而不得,只能束手赴死時的窘迫,始終不急不緩地朝我走來。
“熳菁熳菁!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我焦急地問道。
“沒有!”熳菁沒好氣地回覆道,相當乾淨利落。
“不應該呀!若我那父親真的算無遺策,肯定能算到眼前我們遭遇如此險境地這一幕。”
我思索道,眉頭輕輕皺起。
“小天哥哥,你呀你……有時候比我這個劍靈還神神叨叨的。”
這時熳菁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心中浮現,沒有一絲焦急的味道。
“你總是想著你父親算好了這一切,必然有所安排。可是在他之上還有上蒼啊!”
“若是他已經安排好這一切,那還要上蒼做什麼?每個人的命運都有其定數,就像是他安排好了你的軌跡,或許這件事本身就在上蒼劃出的命運中早已註定。”
“不管你是被動等待命運降臨,還是主動尋求破解之法,其實都是在上蒼的大命運棋局中執行。”
“但是你若是始終有著遵循你父親安排的想法,那就落了下乘,一直在他的小棋局中轉悠,終生只是一顆沒有自主意識的棋子罷了。”
“這等於是在蒼生的命運大局中又給自己套上了各種小局的枷鎖,你不會感覺累麼?”
“就算是這些小局也是蒼生命運大局中提前設定好會出現的的,可是沒有一顆打破的心,也同樣不自由啊!”
熳菁話語就像一陣颶風,瞬間在我腦海中刮過,將曾經我小心掩蓋、仔細隱藏的一些事情徹底掀開。
是啊!這些年在堡主潛移默化的言語引導中、在見識到各種真實事件的震撼中,我內心早已將我那父親當做了無所不能的神祗,一旦遇到困難就首先會想到是不是他已經提前安排好後續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