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大雨幾乎快要淋的她睜不開眼,她默默的望著陸衍生,沒有任何的動靜。
手依然被握在了他的掌心,旁邊那些不堪一擊的花骨朵此刻搖搖欲墜。
逆著車燈的光芒,她終是慘白的說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依然還是這一句,可是此刻陸衍生居然沒有任何的話語能夠去說什麼。他張口,最終還是將她緊緊的抱住。
當樸秋和安格被送去了醫院時,恰好顧辰因為國外的事情前一秒剛坐飛機離開。
林施洛一身涼意,那衣服濕了個透徹。
陸衍生拿過幹毛巾想要為她擦拭一番,只是觸及到了她一身淩刺的時候,手一頓。
然而下一秒,卻還是將毛巾放在了她的頭上,緩慢拭擦起來:“你先回去,這邊我來看著。”
林施洛張口剛想說什麼,但是隨後卻又疲倦的沒了任何話語來。
“放心,林伯父他還在公寓裡,這件事情……”
終於,所有的一切徹底爆發。林施洛似是瘋了一般的扯過了他的衣領,嘶吼道:“兩年前我是為了林振嫁給你,你許諾我的是一定保林振。但是如今你卻一次又一次讓林振受到危險。既然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那麼你沒有做好你該做的,這場交易你覺得還有必要的存在關系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根魚刺此刻在她嗓子處卡的生疼。
隨即,她被湧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中,沒有給她任何松動的機會。陸衍生沒有說什麼,只是那雙眸色此刻猶如黑墨般一點一點暈染開來。
他緊緊的抱著林施洛,沒有松動絲毫。
“陸衍生,既然做不到的承諾,就不要繼續了。”林施洛死死的掐著他的手心,眼中一片灰暗:“兩年前你已經選擇了葉珊,那麼就堅持你的選擇吧,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那禁錮著她腰部的手力量越發大了起來,似乎要將其箍斷了般。
林施洛知道,這是陸衍生的隱忍。
屬於他身上濃鬱的氣息,灼熱且燒人。
他緊箍著快要讓林施洛透不過氣來,聲音在她耳邊低烈沙啞:“林施洛,相信我有那麼難嗎?”
那一瞬間她似乎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直以來和陸衍生只能相互折磨,那一點可憐的信任感經不起任何一絲摧殘。
看著他額間的傷口,林施洛紅著眼:“好,那我問你,你今夜去找了誰。”
她分明很清楚,那一通電話除了葉珊以外再也不會有了旁人。
“葉珊。”似乎是過了漫長的時光,外面的暴雨聲伴隨著二字傳入了耳中緊貼在了她的身旁。
林施洛的心神不可抑制的恍惚了下,那一瞬間彷彿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她和陸衍生之間,終是相互折磨。
“這就是讓我信任你的原因?這就是我放開一切信任你所得到的?”林施洛大笑了起來,用力的推開了他:“陸衍生,我原本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過下去的,只是現在,不可能!”
陸衍生的眼中一直陰鬱著濃色,看著林施洛這番模樣,他終是沉默。
隨著樸秋和安格被推入手術室,林施洛自己冷的發抖,偏生陸衍生一靠近,她便就躲得徹徹底底。
直到陸衍生一把將她抗在了肩上,在一秒,便就冒著大雨將她直接丟進車內。
“陸衍生,你真的沒有良心!”林施洛用力的拍打著車窗:“樸秋和安格還生死未蔔,你就這樣丟下他們嗎!”
陸衍生似乎也是動了怒氣,他一把禁錮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不顧大雨的阻攔,依舊將車開了出去。
那雨幾乎都快要沖刷著外面看不見絲毫,陸衍生終是在等了一個紅燈之際,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林施洛,看著我。”
他的氣場強大且侵略,林施洛被迫看著他的眼中。
他沉默了一夜,此刻似乎在這場暴雨中徹底怒了起來。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去信任?”他的聲音冰冷,散發在了這車內,讓車內的溫度越發低了下來:“我對你的愛就是你所看見的這麼薄弱?”
他不敢相信若不是他趕了過去,葉珊此刻怕是已經和應惜從療養院的三十七樓跳了下來。
他死死的盯著林施洛,看著她因為掙紮而紅著的臉,他一把撕咬過了她的唇瓣,直到她疼的一記悶哼,才松開了她:“你可以為任何一件事情放棄我,不論什麼時候,放棄我都沒有任何的猶豫嗎?”
林施洛紅著眼看著他:“你要我如何抓緊你,如何抓緊身邊永遠有個葉珊的你!不是有原因嗎,那麼你將原因告訴我啊!”
他的眼底燃燒著灼熱,這一刻空氣似乎僵硬成冰,他快速的將車窗開啟,外面涼意入骨的雨水一點一點砸了進來。
人生總是在不同的謊言中渡過,一旦開啟了一個謊言,那麼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要謊言的支撐。
而支撐到了最後,發覺最開始的話語已經無法說話。
愛在陰謀裡,變得不堪一擊。
面對再次沉默的陸衍生,林施洛只覺得自己是可笑。那一刻再期待著什麼,期待著陸衍生又能和自己說什麼?
她的眼皮越發的沉重了起來,許是剛剛的大雨讓她著了涼,一路如此奔波,她早已疲憊不堪。
她用力的咳嗽了起來,看著陸衍生的面容,如此清晰的倒映在了眼底,她的眼中嗆著淚水來:“陸衍生,如果你再不說的話,那麼真的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陸衍生的手緊握起來,關於應惜和葉珊之間的事情,他絕對不能說。
而那些所有過去的一切黑暗,他必須要緊握在手,絕對不能放出絲毫。
當跳成綠燈後,他終是踩下油門朝著陸家開去。
那一刻林施洛終於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不是自己選擇遺忘就可以真的消失。而那些所有遺忘的一切,總有翻倍的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