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還是這麼莽撞。”
青年抱著昏迷不醒的少女，低語著。他的手拂過少女的金色長髮，仔仔細細地梳理著少女凌亂的頭髮——他在廢墟中救出了少女，給她叫做餘清漣的名字，帶著她在黑暗中流浪百年，如果說他是最疼少女的人也不為過。
這是在一個昏暗的空間——但，在這黑暗之中，兩人的容貌卻是清清楚楚。
“我只讓你把東西送到，誰讓你擅自主張改變未來了。”
他注視著少女的臉龐，目光是那麼溫柔而寵溺。但，他突然又將目光投向了別處，其中的溫和也蕩然無存。
“汝，竟然還沒死。。。”
機械般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女的身影在這昏暗的空間內出現，只不過，是那麼模糊，就像海市蜃樓一般虛幻。
“不，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幽靈罷了。”
青年回答道，親親將衣袍脫下，卷疊起來，墊在少女頭下。他站起來身，將昏迷中的少女護在身後。
“幽靈。。。不，汝非幽靈。而是，企圖模仿神明的靈體。。。”
少女那雙模糊不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青年，帶著強烈的殺氣。
“說到冒牌貨，你不也是一樣嗎？”
青年鎮定地答道。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根本無所謂——更何況，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
“汝，是何意思。吾說過，吾乃代表唯一之神的歸零者——但汝卻說吾是冒牌貨？”
少女模糊的影子突然變得清晰，而她那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青年。
“若是以前，我可能會認為你是神明派遣之人，但，我見過了那個人，那個真正的神之使者——所以，我確定，你是‘不純物’。”
青年淡淡地笑了笑，平靜地說著。
“不。。。純物。。。？吾，不懂——但，萬應之素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而沾染這股力量的汝等，必須被肅清——更不用說，汝乃褻瀆神明，企圖用萬應之素成為偽神的罪人。”
在聽到青年所說的話後，少女愣住了，她在思考這些話的意思，但還是無法理解。不過，她隨即又將這些疑惑拋之腦後，畢竟，對於她來將，唯一的任務就是將錯誤的世界毀滅。
“罷了。。。對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不過我還是有最後一句話留給你——想一想，你是怎麼誕生的吧。”
青年回答著，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更深了。
“。。。莫名其妙。。。嗯？不對，你想做什麼？！”
看著青年的笑容，少女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青年為什麼在這臨死關頭還能笑得這麼燦爛，只不過，心中突然有一些莫名的動容。但，下一秒，她從恍惚中驚醒。
“為什麼，世界線突然變更，為什麼。。。明明只是個將死的偽神，為什麼還能不動聲色地影響未來！？”
少女震驚了——明明，她什麼異狀都沒有察覺到，可是她所處的時間線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蝴蝶效應而已。。。而且，這也不是我一人所為——對吧——。”
青年轉過身，面向昏迷中的金髮少女。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分解成點點的金色光芒，不知飄向何處。
少女沒有出手，因為這個青年已經消失了，而且徹徹底底地消失，就連死後的靈體都不再存在。她只是看著青年的身體逐漸潰散，機械般的臉龐上突然出現一絲的悲傷，還有喜悅。
“謝謝你，公孫天守。。。”
少女喃喃道，身體再次變得模糊。在她的投影即將消失的一瞬間，她張開了手掌，將一個勳章送到了那名少女的身邊。
“對不起，我做不到什麼，只能把這個勳章送給你了——帶著我們的祝福，活下去吧。”
昏暗的空間內，青年和那個自稱歸零者的少女都消失了，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餘清漣——還有，那枚勳章，跟少女珍視的勳章一模一樣，只不過，那上面鑲嵌的是一刻金色的寶石，跟那個人一樣的金色。
。。。
冰球消失了，但，一直觀戰的眾人卻依舊看著那破碎的戰場，心中的震撼絲毫未減——他們看著被毀掉的山巒，看著遮天蔽日的塵埃，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破虛宗宗主，被解決了。”
姜榆罔用神魂再三確認，那強大的神念一次次掃過先前被寒氣充斥的戰場。每一次用神魂去探查，他臉上的笑容就濃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