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的映照下,山澗的小溪反射出點點磷光,在溪邊柳樹遮出的陰影上投射出點點光斑。
這溪畔的柳樹,不知道是何時被人栽種在這裡,已經成了一片林子。現在,春末將至,柳絮在空中飄舞著,和那殷饒在空中的琴聲一起。
沙沙。
柳葉彷彿春風拂過,發出摩擦的聲音。
這時,原本平和的琴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伴隨著琴聲的改變,之前輕飄飄落下來柳絮變得狂暴起來,不斷在空中飛舞著,然後,沾著鮮血飄落到地上。
“不愧是傳說中的白樺琴師,曾經在臨淄城郊的白樺林中以一人之力拖住楚國赤江軍的突襲部隊的人。”
一位穿著黑衣的少年捂著還在滴血的手臂,向著柳樹林中說到。
“哈哈哈。以前我總是不服那天璇閣為什麼將你排在我的前面,現在看來還真是我技不如人。”
少年自嘲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玉瓶,將其中的液體仰頭灌了下去。
“你不用妄自菲薄,趙銘月。”
一個身著白裙,臉上蒙著面紗的少女抱著古箏從柳樹林中緩緩走出。
“本來我所修行的鎮國琴就剋制你所學功法,即便如此,我剛才的御軍曲也只是給你造成了一點小傷——那三百四十八根柳絮居然只命中了一根——不得不說,厲害,厲害。”
“承讓了。”
趙銘月向齊環柔抱了下拳,繼續向齊環柔說道,只不過神色間顯得有些走心,眼神不住地向四周看去。
“之後在試煉中,還請多多關照了,下次我一定會拿出所有的實力。”
“好啊。”
悅耳而優雅的笑聲從那薄薄的面紗下傳出。現在,看起來兩人都在愉快的交談著,但他們其實都是都是在提防著,提防著那一直潛伏在他們附近想要坐等漁翁之利的人。
“咯咯咯,被發現了呢!”
一名身著紫色衣裙的女童跳了出來,向面對面站著的齊環柔兩人咯咯地笑著,輕稚的笑容在小巧玲瓏的紫色裙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可愛。
“燕紫鳶嗎。”
兩人看著那女童,皆是變得沉重起來。他們知道,如果因為這女童長相可愛就小看她,那麼,這代價怕是他們遠遠不能承受的。
“一人獨入太行山禁區,出山之時攜一獸皇屍體。因為沒有人親眼所見,所以被天璇閣給排到了第六名,如不然,怕是可以有資格那楚陌華一爭高下。”
齊環柔看著那嬌小的女童,道出了她的身份。
“楚陌華嗎?”
女童收起了自己的笑顏,看著兩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好像看著死人一樣。
“那日,赤江軍血染長江;那夜,薊都,楚陌華屠戮我大燕數萬將士——你們,你們趙國和齊國在哪裡?”
燕紫鳶的眼神中充滿著憎惡,她憎恨那些表面君子,什麼合縱,什麼兩國交好,全都是騙人的。黑色的靈力帶著些許綠色從她的衣袖中噴湧而出,和她本人一樣,憎惡著這些人,憎惡著這個充滿著虛偽的醜陋世界。
“現在,我復仇第一步的犧牲者們,你們,準好了嗎?”
黑綠色的靈力在空中凝成一個個鬼爪,在空中不斷地揮舞著向齊環柔兩人逼近,散發出的強大氣息甚至超過了很多混元境強者。
“哼,想要以一敵二,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吧。”
從趙銘月的身上升騰起點點光芒,在他的身後凝成一個月輪。另一半,齊環柔一言不發,將手放在了自己懷中的古箏上,席地而坐,琴聲隨著那纖細手指地律動響起。頓時,地上的柳絮皆是飄懸在了空中,狂躁地舞動著。
趙銘月將手向後一收後做出丟擲的姿勢,那月輪順勢衝出,與那衝來的鬼爪碰撞在一起。只是一息之間,那明月就已現頹勢,潔白的表面上出現了絲絲裂痕,砰地一聲便是被握碎,化作點點光芒消失。
“什麼?”
趙銘月此時驚懼不已,那月輪斬可是天級下品的靈技,他的拿手絕學,居然在那鬼爪下是那麼的脆弱不堪。
“啊哈哈哈哈,這就是那所謂奇才榜第二的實力嗎?你還是乖乖等死吧!”
那黑綠色的鬼爪一往無前,將那柳絮也是盡數撕段,眼看著就要達到齊環柔兩人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紫鳶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們兩人身體被撕裂,鮮血噴湧的場景,殘忍地笑出了聲——然而,這樣的場景並沒有變成現實——在那鬼爪距離齊環柔他們一丈遠時突然崩碎,化成灰綠色的濃稠液體滴落在地上,發出腐爛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