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道:“本是魏國老吏,如今為魏王豹重整武卒……”
黑夫搖頭:“許多年前,最後的魏武卒,便已經在魏地,被我親手斬殺了!”
黑夫至今記得,那個從森林裡衝出襲擊他們的老兵周市,他的悍不畏死,他的堅持,他臨死前的暢快大笑。
那是讓人敬重的對手。
但武卒的脊樑,早就被一次次攻擊徹底打垮,這樣的軍隊,就算名號復活,但那股精神氣,也再不會復有了……
他又問:“步將呢?”
“趙高之弟,趙成。”
黑夫不由失笑:“趙成倒是與張耳一樣,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做一個郎官還行,指揮軍隊作戰,且不論能力如何,和他並肩作戰的周叔等魏人,能信賴趙成麼?騎將呢?”
“騎將曰柏直。”
“這又是何人?”怪不得黑夫,是對方太沒名氣了,而季嬰派去收集情報的人,尚未歸來。
酈食其道:“張耳門客之子,口尚乳臭,善騎馬,能使長戟。”
“能騎馬就能做騎將,那我麾下的北地良家子豈不是個個都行?”
黑夫放心了,這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韓信、灌嬰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黑夫剛建立的總參謀部為韓信收集情報,佈置細節,力求萬無一失。
而黑夫給酈食其的官職,也是隸屬於羽翼營中的“遊士”,主伺奸候變,開闔人情,觀敵之意,以為間諜,讓他當了遊士長。
酈食其再度請命道:“張耳與周叔的官深溝高壘,運糧積甲,欲守蒲坂等渡口,輕易不得渡。然老朽與不少魏軍司馬、率長、縣令相識,可再度渡河去規勸其降服,以接應夏公!”
“你過去在魏地是下大夫?”
“是。”
黑夫對侍從道:“讓人去製作一套五大夫的衣冠來。”
五大夫,相當於魏的上大夫,算給酈食其提升兩級了,他是第一個來投降的魏地士人,要起到馬骨的作用。
黑夫還給酈食其的工作定下了KPI。
“若能為我說得一縣令或一司馬來降,便能升一級!”
酈食其大笑:“若老朽能說得三四萬魏軍、河東十多個縣全體倒戈呢?”
雖知不可能,但黑夫絲毫不吝嗇:“那就連升十級,為大庶長,往後再立功,便可得封侯!”
酈食其眼前一亮:“老朽年紀雖大,卻心貪,不喜歡一寸寸吃桑葉的小蠶,而嚮往一口吞下巨象的巴蛇。”
“若我說,我腹中還有一策,可讓夏公事半而功倍,能不戰而屈關東之兵,若夏公行之,不過半載,便能再使得六王鹹服,敢問老朽當為何爵?”
黑夫道:“若能如此,我又豈會吝嗇侯位呢?你且說說看,是何策?”
酈食其遂道:“昔湯伐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紂,封其後於宋。昔日秦始皇帝棄義,侵伐諸侯社稷,滅六國之後,使無立錐之地。今楚、趙、魏、韓、燕雖復國,但要麼為權臣所架空,要麼不是正統繼業之人。”
比如所謂的齊國,掌權的是彭越,楚國,掌權的是項氏,魏國,更是張耳一個人說了算,趙國稍好些,但大權也掌握在魯勾踐、李左車二人手中。
“老朽這一年來遊歷各地,發現,其實六國想要與攝政頑抗到底的,是項籍、魯勾踐、張耳等將軍大臣,而非六王本身,彼輩胸無大志,不過是想恢復過去的富貴而已……”
“奪取河東,威懾天下後,夏公若能答應,讓六國復存於世,各保留一郡之地為封土,再由老朽去授其王印信,離間其與大將關係,六王必願臣服於攝政。”
“項籍、張耳等將失去後援,必敗!事後,六國之君臣百姓皆戴攝政之德,莫不鄉風慕義,願為臣妾,斂服而請朝於咸陽。德義已行,攝政便可南鄉稱帝,大霸天下!”
……
PS:第二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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