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生說:“晚生平日裡還看些中醫理論的書,倒是覺著這石磨的毛病有點像人得的一種病。”
小魚兒斜著眼睛睨了小書生一眼,似乎很不屑一顧。
小書生沒有理會她。小魚兒這才發話:“你是不是有點扯遠了?”
小書生心想:“你就是個文盲,我就是秀才遇見了兵,有理說不清。”
於是,小書生繼續對黃公公說:“公公您見多識廣,一定知道那種血流不通的毛病。”
黃公公聽了以後,略有所思,之後,他點了點頭,說:
“嗯,倒是見識過,這是一種富貴病,非大戶人家、集三代之資的是不會得此病的。”
小魚兒問:“這是什麼病?我家沒有三代之資,我要是問起也不掉價兒。”
黃公公一聽就樂了,說:“你這丫頭還挺實誠的,的確,這從北周遷來南周的移民為躲避北胡之亂,說實在的,能富庶超過三代的世家真是少之又少啊。所以呢,近些年這種病都成了傳說,除非是我這個年齡的,還或許有所聽聞。”
小魚兒得意地衝小書生一點頭,意思是:“怎麼樣?你看見沒有,連黃公公都賞識我?!”
然後,又對遠處站在不礙眼地方的李木匠也是一個點頭,只不過,這個點頭的意思卻不同於她想對小書生所表達的,小魚兒實際是在對自己的親爹李木匠說著心裡話,說的是:
“瞧,爹,咱就是當眾說了實在話,沒有像您老人家教誨的要愛面子,咱不是也沒給咱家丟份兒嗎?!”
黃公公略一回憶,然後說:
“這種病灶啊,就是頭暈眼花,成天價暈暈乎乎是,這病要是鬧不好啊,本來沒有什麼徵兆,但會從某一天起就突然鼻歪眼斜,有時候,碰上黴運的時候,還直接會變得麻了半邊身子、跛了自己的足,連走路都吃不消的很。”
小書生點了點頭,說:“黃公公說的正是,這病就是偏偏找上那富貴的、成天吃香的喝辣的那種人,平日裡看著這人的氣色很好啊,胃口又壯,口味啥啥都不挑,五花三層、熊脂豚膏、山珍海味都不忌口,尤其喜歡胡吃海塞,又不愛運動,這樣長期下去,必得此病無疑。”
這時候,一直溜邊兒站著的李木匠可是有了說話的話題,上前說:“這敢情美啊,成天這麼過,就是得病一命嗚呼了,我也願意。”
小魚兒立馬瞪了她爹一眼,心說就知道給我丟人。
小紅姑娘問小書生:“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得了這個病啊?”
小書生一指大石磨,說:“跟這個大石磨一個道理。”
小紅姑娘問:“願聞其詳。”
這個說法的模式還真的似曾相識,讓人聯想起在和珅和大人的夜宴上,就是小書生每有思路和創見,會遭到小紅姑娘的當場質疑和提問的。
這回亦然。
黃公公不覺哈哈大笑,惹得隨從的小太監們雖然不知其所以然,也跟著賠笑起來,倒是小魚兒,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這一回,又沒有聽從原來父親給予的教導,跟風地捧場。
小書生說:“這石磨流不出豆漿來,是因為那孔被常年淤積的豆漿給擁塞得變小的緣故。那些得富貴病的人正是因為自己吃了太多的民脂熊膏才會血管裡充斥著油膩,血管變小,血流不暢,才導致生病,甚至是偏癱。”
黃公公拍著巴掌說:“大膽小書生,你竟然敢用吃了太多民脂熊膏來形容豆漿不暢,也是有才啦。來人啊,給小書生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