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衝晴雯翻了一個白眼,走進茅屋,轉了一圈,回頭對外面的晴雯說道:
“我每天把吃的給你送來,不過,我只送正午一頓……”
晴雯心想:“難道你們無憂門弟子個個都是過午不食?!”
寶玉突然衝他點了點頭,晴雯想起來寶玉似有心通的本領。
“那什麼……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該休息了。”
……
晴雯將兩塊蒲團並在一起,躺在院子裡呼呼大睡了起來,任憑蜜蜂在自己頭頂嗡嗡作響也不去理會。
寶玉則在自己院子裡擺弄了一通梔子花,然後進了屋。他的茅屋裡一應俱全,雖然許久沒人住過,可物品卻都乾淨整潔。
寶玉對這一切的安排都很是滿意,當晚,盤膝在竹榻上坐了一夜。
四更天,天還沒有大亮,寶玉來到晴雯的住處,推看院門,他看見晴雯雙腿屈膝趴在蒲團上呼呼大睡,活像個沒出月子的嬰兒。
寶玉緩步退出,獨自摸著黑前往玄虛閣前的崖坪。
一路上寒風伴著霧氣,溼冷溼冷的,讓寶玉越走越精神了起來。
“小寶玉,晴雯呢?”
寶玉很快聽出這說話的人是梅杏兒,但是,他只顧埋頭走自己的路,並不去接話。
梅杏兒一個箭步穿過鬆樹林,來到暖溪畔,她想要過溪。
卻發現,一道無形的牆正擋在前面。
暖溪上升起的淺淺白氣竟然是一道禁制。
要知道,整個北崖,能穿過禁制的只有設禁的薛央和北堂羿二人。
不,還有一個趙一薏。
梅杏兒不明白尊師為何要如此設定。
她決定翹課去詢問北堂羿。
結果是他撲了個空,北堂羿當晚便去了雲霄閣。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再無人在北崖見過他。
……
正午時分,寶玉捧著一盤堅果,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晴雯院子的籬門。
他將木匣放在石凳上,掀開蓋在上面的手絹。
晴雯嗅到沁鼻的山核桃味,這才伸著懶腰,慢慢起來。
接過木匣,晴雯自顧自地吃將起來,也不詢問寶玉有關崖坪上的事。
“少爺,我跟一薏師姐說了,以後,你不用再去崖坪了。”
“嗯。”
突然,晴雯停了下來,他像是想到什麼:
“北堂羿該是雲霄閣吧,已經好多日未見過他了。”寶玉自然知道晴雯只對和自己有著同樣嗜好的北堂羿感興趣。
二人三言兩語的,談吐間,晴雯明顯感到寶玉氣息已比前些日子穩健了很多,很是替他高興。
“梅杏兒好像不太喜歡咱們。”
“別理他便是。”晴雯看了一眼寶玉,說道。
“還有……少爺,從明天開始,我可能就沒時間來看你了。”說這句話時,寶玉眼神有些遊移。
“我本來也不用你看。”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說話最多的一次。